等的如羽趕到了天月閣的時候，就見得這地方當真是熱鬧呢。門口排了眾的丫鬟小丫頭們，估計裡面的主子數量不在少數。

    這回，仍舊是吉祥把如羽給帶進去的，眉頭卻是緊鎖著，也不同往常般的笑盈盈。

    她撩開門那的暖簾子，只輕聲道了句：“小姐來了。”而後也未引進去，只是替著如羽撩著簾子，等如羽進了去，便是輕輕的退了出去。

    進天月閣的大殿，如羽便是見著紫衣，正跪在殿中的中央。抽抽搭搭的聲音，極其委屈，卻又不敢大聲，在那兒副小模樣，可憐的極了。

    但是她也沒有因為生氣而失了心智，想著方纔那丫頭跟自己說的事情經過，估計又有誰閒不住，皮癢癢想要害她們清風苑的人了。

    如羽上前去，輕笑了聲，微微俯下身子，先是給鳳老夫人請了個安。

    “祖母午安。想必祖母也是方纔用過膳了吧？不知您今天吃飯吃的香不香，喝茶喝的好不好啊？孫女兒來看您了。”

    鳳老夫人臉上帶著寒霜，不說話。如羽不太明白現在的情況，也不敢貿然的亂說話，免得挑了面前這鳳老夫人的晦氣。

    見著風老夫人不理自己，如羽又是悄然地打量起了殿中的人。

    當日自己見過的小姐、小姐、小姐、小姐以及小姐，通通都是在列的。按照輩分主次，從前為往後坐，個個皆是低著頭，玩兒著手上的手絹子。個個都不敢抬頭來正視著自己，更是不敢抬頭去看鳳老夫人的。

    如羽輕輕笑了：“看來今日人還挺齊嘛，眾姐妹都在，都是來給祖母請安的嗎？”殿中及其安靜，並沒有人理會如羽的話語。

    鳳老夫人臉色陰沉如水，此刻被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如羽還副沒事人的樣子，難道這事情她是毫不知情了？

    鳳老夫人就算最近再怎麼偏心於如羽，可是在大道理大是非上，她總是做不出偏頗的。尤其這事情，還關乎了自己的兒子，鳳老夫人就更是生氣了起來。

    “小羽丫頭，你先好好說話，整得這個樣子，難道你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鳳老夫人氣不打處來，聲音冷冷的，瞧著如羽的樣子也沒了往日的溫柔。

    如羽挑了挑眉，只做副緊張、驚訝而又委屈的樣子。

    “祖母，您這是哪兒的話？小羽該知道些什麼呢？只是過來給祖母請安，卻見著自己的丫頭跪在了地上，姐妹們也是聚得齊全，根本就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羽之前的個性實在是太過強硬了，她可不想別人說她是個只會動暴力的人。不過是裝可憐，這事情她又不是不在行。想來古代的女子就是裝柔弱、裝可憐，才更容易得到家中長輩的心軟與安撫。

    “你竟然還說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鳳老夫人聲音下子就拔高了，震的大殿頂上都有了迴響。

    她差點就說出了句混帳，想了想還是忍了下去。看著面前的人副無辜的樣子，她當真是心裏好大的團火氣，不知道該往哪兒發泄去了。

    想著當時鳳輕凌哭哭啼啼地來到自己面前，說是在清風苑發現了個紙紮的小人兒，自己當時還不相信她。這最疼愛的孫女兒，怎麼會做出了這等事情？現在這孫女兒，也算是平步青雲，順風順水了，怎麼能想的出這麼惡狠的絕招來呢？

    “孫女兒確確實實，是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的。回到清風苑見著紫衣不在了，聽路上下人說，她是來了天月閣，孫女兒便想著來瞧瞧是發生了什麼事。”

    如羽的態度不卑不亢的，鳳老夫人也抓不到什麼把柄，實在是沒什麼好理由，下子就把怒火都發洩在她的身上。

    “輕凌，這事情既然小羽丫頭不曉得，就讓你來和她說說，你在她清風苑裏發現了什麼，她清風苑裏的丫頭，是有多狠毒。也好叫她瞧清楚了，跟在她身邊服侍的丫鬟，心思裡竟然是這麼的歹毒！”

    鳳老夫人冷哼聲，明顯的不想把這事情與如羽說的，她怕自己說道了之後，會更加忍不住自己的脾氣怒火。

    小姐輕笑了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輕輕的陣腳步，就來到了如羽的面前。

    “姐姐，這事情可別怪輕凌多事了，只不過實在是你的丫頭做的不好，輕凌也氣不過，纔到老夫人之兒來給告發的。事情是這樣的，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讓妹妹，來給你說說好了。”

    看著鳳輕凌湊得離自己越來越近，如羽不自覺的就後退了步。倒不是她害怕，而是面前的人，臉上的粉實在是鋪的太厚了，瞧著怪滲人的。再加上她身上那股子刺鼻的廉價香水味道，如羽實在是不願意離得她太近。

    鳳輕凌卻當是如羽怕了自己，心中得意地暗笑。

    “姐姐，前兒個之後，輕凌心中還記掛著幾個姐姐，今日都個個的去請了安。本想著姐姐剛過了及笄，也可以出閣了，該是件喜慶的事兒。前兒日子事情多，輕凌還沒來得及恭喜呢，今日便是到了清風苑去。

    可進了清風苑之後，輕凌不過是覺得那帕子邊兒上的枕頭套子有些髒，就叫個小丫頭過去把那兒拍拍。卻不想，輕凌身邊的小丫頭過去，就輕輕的叫了聲，手指被扎的個勁兒的出血。

    輕凌嚇了跳，這枕頭裏面兒怎麼還能有針呢？湊過去瞧，把那枕頭扒啦開。姐姐，你猜什麼樣子？裡頭竟是有個針扎的小人呢！上面刻畫着寫的，可是咱們父親的生辰字。”

    鳳輕凌的番話，都是緊緊的盯著如羽，眼神中似是有毒蛇的信子，正衝着如羽的臉上舔弄過去。如羽只覺得渾身起了寒毛，陣噁心。

    鳳輕凌背對著鳳老夫人，正對著如羽，鳳老夫人也是瞧不見她的表情的。如果見了她副高高在上得意忘形奸計得逞的表情，鳳老夫人早就能看出其中的了。

    不過這次，鳳老夫人沒有馬上偏幫如羽，最主要的個原因是，她也不確定這事情是不是如羽做的了。

    以往按說如果是鳳紫陌和如羽之間有矛盾，基本都可以確定是鳳紫陌在無中生有、惹是生非。可這次卻是和如羽無關的小姐，這說起來，小姐和她無冤無仇，為何又要這樣害她呢？

    如羽笑了笑點了點頭，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事情。她微微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也就是說，妹妹覺得這針扎的小人，是從青風苑出去的，而小羽呢，心中是想著毒害咱們的爹爹，是也不是？”

    看著如羽竟然還如此淡定，鳳輕凌的眼中明滅著不同的色彩，覺得心中有些沒了底氣了。她的眼神瑟縮了下，不敢繼續與如羽對視著。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可不是妹妹心中怎麼想的問題，而是這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大家的心裏都是這麼想的。”

    好句大家的心裏都是這麼想的，把自己的毛頭撇了乾乾淨淨。每個人都是這麼想，也就不是她小姐再針對著自己了。

    如羽又是輕聲笑了笑，看了眼在地上跪著發抖的紫衣。紫衣的嘴角已經高高的腫起了，看就是被人扇了巴掌，如羽的眉頭皺了皺。

    自己在院子裡時，對下人們向都如同手心手背，她們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呢？

    紫衣除了臉上有著鮮紅的巴掌印，身上的衣服也是髒了，再看那頭髮上，也是釵髻鬆了許多，下回出去，乾脆把人都帶走好了，真是自己會兒不瞧著，就是要出了點兒事情。

    “可是這事情就是妹妹你見著的呀，怎麼能說是大家都這麼想呢？眼不見，就不能相信，耳不聽，也不能認同。這番話都是由妹妹你個人說的，叫姐姐我可是如何相信？

    更何況府上的人都知道，妹妹自小就是個野丫頭，瘋來瘋去的，都習慣了。說出的話也瘋瘋癲癲的，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信度呢。”

    如羽風清雲淡的，這麼番話叫鳳輕凌聽了，可是氣的半死，差點兒就噴出了口老血來。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可莫要血口噴人了纔是！”如羽的語氣強硬了起來，萬這事情，個控制不好可就要朝著反方向發展了。她可是要弄死如羽的，可萬萬不能讓如羽在自己的身上做起了文章纔是。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野丫頭幾個字，妹妹就這麼生氣了，肚量還真是小呢，可不像的是相府的大家閨秀了。”

    如羽淡淡的笑，而後輕移腳步就來到了紫衣的身邊，瞧著面前的人可憐巴巴的低著頭，心裏個勁兒的攪著不舒服。

    “不知我這丫頭又犯了什麼錯？許叫的妹妹你們這樣的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