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著Amber飛快地穿過停車場，將她交給等待已久的聿臨，如羽拿出通訊器戴上，同時開口，交待道，“Joker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從二號線路離開，沿途Fluorite已經安排特種組埋伏，他們會保護你們。”

    聿臨點點頭，拉開車門示意Amber上車，回頭問道，“你們呢？”

    “我們公開了一部分身份，Joker一定會馬上確認，然後再決定下手，我們必須快他們一步。”洛汐接過聿臨遞來的手槍，“時間不多了，你們趕緊離開。”

    待聿臨離開，如羽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與洛汐交匯，“我們兩個在一起目標太大，必須分開行動。”

    洛汐頷首同意，單手拉過如羽，緊緊抱了她一下，“自己小心。”

    “嗯。”分開的兩人向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法院外的所有逃生路線都已經埋伏妥當，Julius，Meteor會配合你追蹤Amber的行蹤，今天必須將她擊殺，不能讓她離開。”Joshua語速略快地對Julius吩咐道，手邊開啟了與Jora的視訊通話。影片連線成功，Jora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Joshua關掉耳邊的通訊器，開口道，“資料已經發給你了，覈實過了嗎？”

    略顯陌生的女聲透過影片傳來，“覈實過了，都是真實身份，沒有任何問題。”

    Jeroboam驚異地抬了抬眼瞼，不願開口出了名的Jora居然認真地回答了Joshua的問題，與她接觸以來，Jeroboam還是第一次聽見她說這麼多話。

    “不過……”Jora從書桌上翻找著抽出一張紙，“身份雖然沒有問題，但除了他們自己公開的那些，其他具體的資料全部查不到。”

    “無從著手？”Joshua若有所思道。

    “對，沒有著手點，無從入手。”氣氛被沉沒所充斥。

    突然，Joshua開啟平板，調出了檔案，“Jinx的生前的檔案全部錄入了？”

    Jeroboam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對。”

    Joshua低頭看完，對影片中的Jora道，“查一查Devil的關係網。”

    “Devil？”Jora快速地敲打著鍵盤。

    “她跟Tourrnaline的關係應該不簡單，Jinx好像知道了什麼，卻一直沒有上報組織，當年他親手殺了Devil，之後遭到了Tourrnaline的報復，後來Jinx的死成爲了迷團，但仔細分析，Jinx被害的手法與Tourrnaline極其相似，所以我懷疑殺害Jinx的人就是Tourrnaline，理由可能是為Devil報仇，所以她們之間必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關係。”

    “Devil原名秦欣怡，一直為國際部核心層服務，後退出國際部暫居日本，加入北海道律師事務所，直到與權湛結婚，回到中國生下一個女兒，幾年前再次回到日本，長期居住，並且成為亓茂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律師，直至被殺。她的關係網倒是很簡單，都是律師事務所的同事，還有同學，沒什麼疑點，至於她在國際部時的關係網暫時查不到。”

    “國際部……居然是國際部，那她很有可能知道……”Joshua突然截住了話頭，“你說她有一個女兒？”

    “對。”Jora繼續敲擊鍵盤，調出資料，“權如羽，1994年10月20日出生，現就讀於中國韋諾大學心理學專業。”

    “有照片嗎？”

    “只有以前的，沒有近照。”

    Joshua看著照片，皺眉研究了許久，還是無法斷定與剛纔法庭上看到的是否是一個人，長相不容易辨別，氣質卻明顯得大相徑庭，但不能排除她進行過偽裝的可能性，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領導者，基本偽裝肯定是知道的。Joshua的手指輕叩著放在桌上的資料，“2008年9月30日前後，權如羽有沒有發生過意外？”

    Jeroboam的呼吸一滯，目光緊緊地鎖住螢幕裡的Jora。

    “2008年10月5日，權如羽在一場重大車禍中受了重傷，留院休養了大半年且休學。”

    “車禍重傷、休學……”Joshua喃喃道。

    Jora不確定道，“你是不是想到……”

    “嗯。08年9月30日那次狙擊事件後，我們一直以為Tourrnaline已經死了，誰知道幾年後她卻回來了，這明顯是有人用了障眼法，這樣一來就解釋得通了。權如羽就是Tourrnaline，在那次事件中她的確是受了重創卻沒有死，Devil救了她並製造了Tourrnaline已經被殺的假象。”

    “你……打算怎麼辦？”Jora好奇地問道。

    Joshua冷笑一聲，“既然基本確定了她的身份，自然要除去，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下達一級暗殺令，把你手裏的資料交給他們。”

    “知道了。”Jora點頭，切斷了影片。

    Jeroboam不自覺地握緊了自己有些冰冷的手，一級暗殺！Joker已經近十年沒有出動過暗殺組了，更別說一級暗殺令了，那些人是Joker裡最殘酷的存在，瘋子般的獵人，一旦被盯上就沒有活下來的機會，Jeroboam從來沒見過暗殺組的成員，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一級暗殺的出動，Tourrnaline這次凶多吉少了。

    黑色的摩托車飛馳在寬闊的大道上，拐角處一輛黑色的跑車擋住了去路，摩托被迫停下，修長結實的雙腿抵住地面，男人摘下厚重的頭盔，看見靠在車邊的人，男子冰冷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意。將頭盔掛到把手上，蕭弦易跨下摩托車走到洛汐面前，“成功了？”

    洛汐點頭，“一切順利，至於能否離開就全靠你了。”

    蕭弦易抽出根菸點燃，“我已經安排了特種組接應，放心不會有事。”蕭弦易吐出菸圈，看了洛汐兩眼，“如羽呢？”

    “我們分開行動了。”

    蕭弦易的動作一頓，“一個人？你知道現在Joker行動的幕後主導是誰？”

    “我們正準備查。”

    蕭弦易不由地蹙了下眉頭，“是Joshua。”

    洛汐把玩打火機的動作慢了半拍，他不確定地問道，“確定是他？”

    “是，Sugilte剛剛查到報告的。”蕭弦易繼續道，“這個人在Joker已經退居二線很久，這次如果不是Joule、Jinx被殺，Jacqueline、Jerome被抓，他也不會重回一線，我們沒有跟他交手的經驗，我研究了一下他以前行動的資料，心思縝密，行動讓人難以琢磨，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手段狠辣，主導著Joker一支秘密小組。”

    洛汐略顯驚訝地挑了挑眉，“暗殺組，不是已經有十年沒有行動了，很多人都猜測它已經解散了。”

    蕭弦易輕笑一聲，“怎麼可能，那是一支隸屬於Joker的精銳小隊，他們才捨不得讓它消失。所以我才認為如羽一個人行動太危險了。你原本的身份已經是個死人，Joker無法查到，但是如羽……而且這種情況下，如羽還下達了不能殺人的命令……”

    洛汐微微抿緊嘴唇，若有所思地看著手裏的打火機。

    如羽驅車飛馳在公路上，透過後視鏡，兩輛寶藍色跑車一左一右緊隨其後，如羽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單手撥通了洛汐的號碼，“到了嗎？”

    “正和蕭弦易在去機場的路上，你那裏怎麼樣？”

    如羽看了眼那兩輛車，平靜地說道，“一切順利，你和蕭弦易先去機場，我可能會晚一點到，如果來不及，你們先登機。”

    即使如羽的語氣沒有任何異常，洛汐還是聽出了不妥，剛想開口，一聲爆炸的巨響透過耳機傳來，還在駕駛座上的蕭弦易也聽見了，一個急剎車，車內瀰漫着窒息般的寂靜。

    如羽飛快地轉動方向盤，手機因為掉落而被迫掛斷，炸彈擊中了車尾，燃起滾滾濃煙。車子在撞上護欄前一刻硬生生地被如羽調轉了方向，車身擦著護欄而過，激起刺眼的火光。

    “能搜索到她的位置嗎？”洛汐接通內部通訊器找到秋芷兮。

    秋芷兮的目光掃過電子地圖上的每一個角落，“不行，五分鐘前就失去訊號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能遭遇了暗殺。”洛汐靠著椅背，重重地嘆了口氣，透過剛纔的電話，他不能確定如羽現在所處的位置。

    蕭弦易掐滅了手中的煙，“現在怎麼辦？”

    “去機場。”

    蕭弦易開啟車窗讓煙味散去，眼神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沒有反駁，“好……”

    如羽暫時甩掉了尾隨的車，駛入了一片郊外的小樹林，熄掉引擎，關閉車燈。如羽下車，將長髮紮起在腦後束成馬尾，用力拉開後備箱，穿上軍用背心，帶上，便跑進了樹林中，手裏熟練地給手槍上膛，槍裡的子彈全部經過改良，是能夠使人快速進入休眠狀態的麻醉針。

    遠處汽車的引擎聲隱約傳來，如羽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枯葉被踩得“沙沙”作響，穿過樹林，盡頭是大面積的裝運碼頭，追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如羽側身滑下陡坡，身影消失在集裝箱狹小的間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