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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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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潘璜

    雪冰藍海面透著晚冬的蕭瑟氣息。如羽沿著海岸線,米色的長靴在沙灘上留下道道淺淺的腳印,裹緊頸間厚重的絨毛圍巾,如羽抱臂停下腳步,眺望著遠處海平面上的大型漁船。距離上一次來這裏已經過去了三年,在北海道這片廣闊的土地上,三年的時間變化並不是很大,可還是擋不住如羽對這裏的喜愛,因為秦欣怡對這裏有著特殊的情感。如羽微微拎起白色的長裙裙䙓,緩緩蹲下,她記得秦欣怡曾經說過,在北海道的海邊總是能令她莫名地放鬆下來,這裏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讓人充滿平和歸屬感。以前她並不理解,北海道她也匆匆地來過幾次,每次都帶著目的,像現在這樣靜靜地欣賞大海倒是第一次,這一次她似乎能夠體會到母親話語中的意思。她還記得母親去世前曾對她說過,有空來這裏看看,在她退役後的三年時間裏,她就是在這裏沉澱,找到新的人生,這裏是母親再次啟程的地方。

    如羽蹲在沙灘上,頭靠在膝蓋上,右手撫過柔軟的沙地,伸手抓起一把沙子,看著細密的沙粒從指縫間滑落。如羽目光落在指尖,心裏沉沉的,對於自己的母親,如羽還是瞭解的,她從來不說沒用的話,特別是單獨與她說的話。她讓自己來北海道,到底是為什麼?她在這裏居住的地方早就已經換了主人,至於在這裏認識的朋友大部分都已經離開了北海道,那這裏還留下了什麼?

    如羽起身,拍了拍手中殘留的沙粒,如果說有人比她還了解秦欣怡,那就只有一個人了。抽出手機,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在長長的嘟聲之後,電話裡傳來一道低醇的男聲,“然然?”

    “爸爸。”如羽輕踢著腳下的沙粒,她知道秦欣怡在北海道的三年,權湛一直和她在一起,直到秦欣怡懷孕他們纔回國。

    “怎麼了?”權湛摘下眼鏡,揉了揉痠疼的鼻樑,臉上卻浮現出溫和的笑意。

    “媽媽在北海道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啊……”權湛看著面前泛着藍光的螢幕,記憶被拉到了從前,“這倒是沒有,那三年是我們最平凡的三年,像其他普通夫妻一樣,每天生活、工作、約會,雖然單調卻很充實。”

    “等等!爸爸。”如羽突然出聲打斷了權湛的話,“你剛纔說工作?”

    “對,工作。怎麼了?”權湛感到疑惑。

    “媽媽在北海道的時候還有工作?我以為她在北海道的時候只做家庭主婦。”如羽不由地握緊了手裏的手機。

    “恩,你媽媽你還不知道?如果沒有工作,你媽媽會悶死的。”

    “那她工作的地方是?”

    “是一傢俬人律師事務所,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名字是……灝承,對,灝承律師事務所。”

    “灝承律師事務所?”

    “恩,是一個華人開的,當時事務所的成立者之一是你媽媽的高中同學,所以介紹她去了事務所。”

    “爸,你還記得媽媽那個同學的名字嗎?”

    “我記不清了,不過你媽媽的同學錄上可能會有,我找到給你發過去。”

    “好。”如羽掛掉電話,又撥通了秋芷兮的號碼,“幫我查一下,灝承律師事務所的地址。”

    阿爾卑斯山脈,一個高大的男子拉開一座孤立的小木屋的大門進入屋內,將盒飯放到牀頭櫃上,Jerome在Jacqueline的床邊坐下,“感覺怎麼樣?”

    Jacqueline低頭看了眼胸前被繃帶纏繞的傷口,“沒事了。”

    “吃飯吧。”Jerome將飯盒遞到她手上。

    “呵,感覺像回到了十年前。”Jacqueline握緊溫熱的飯盒,“同樣的屋子,同樣的飯菜,同樣的人……”

    “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Jerome將刀叉地給她,“剛來的時候你一句話也不說,每天坐在屋裏發呆。”

    Jacqueline記得那一年她十七歲,在訓練基地她不說話,不配合訓練,每天被基地的教官責罰,她一直消極抵抗,最後,她被送到了這裏,進行一對一受訓。剛開始她仍是選擇消極抵抗,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漸漸的她從開始的不屑轉變為對Jerome的敬畏,的確,這個男人令她又敬又畏。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愛上自己的教官,這十年來,他們有在一起過,但那只是短暫的時間,直到她被安排到Jerome手下,他們成爲了最普通的上下級關係,那段感情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Jacqueline回過神,捻起一顆小番茄送進口中,“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離開這裏意味著這樣平靜的時光就要結束了。

    Jerome沒有馬上回答,他吞下嘴裏的最後一口麪包,“等你的傷好了再說。”Jerome抽了兩張紙巾塞到Jacqueline手中,“離開之後,你先不要回組織。”

    Jacqueline疑惑地看著他,Jerome自己擦完手,繼續道,“我有事要你去辦。”

    Jacqueline放下飯盒,“什麼事?”

    “我會重新給你安排一個身份,你去一趟西班牙,找一個人。”

    “誰?”

    “我們只知道他叫PacoJuan,身在西班牙,他手上有Joker最秘密的資料,至於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是上級直接傳達下來的命令,對他進行一級追擊。”

    “資料這麼少,很難找到這個人。他怎麼會有組織的資料。”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負責找到這個人將他帶回來就可以。”

    “我知道了。”

    如羽對比著手機上的照片,抬頭看向眼前有些陳舊的建築物,就是這裏了,灝承律師事務所。如羽踩著樓梯走上二樓,伸手輕叩面前的大門。

    “請進。”如羽扭轉門把,屋內比想象中的寬敞,幾張並排的辦公桌上堆滿了資料夾,一個戴眼鏡的女人從密密麻麻的檔案中抬起頭,立馬起身掛上職業化的笑容,“你好!”

    “你好。”如羽朝她點點頭,被她迎至沙發坐下。很快一杯茶被遞到她面前,“謝謝。”如羽抬頭向給自己倒茶的助手道謝。

    如羽喝了口茶,纔開口道,“我其實是來找人的。”

    “恩?”女人顯得有些疑惑。

    “我母親是秦欣怡,以前在這裏工作過一段時間。”

    “秦欣怡!”女人感到很意外,“她是個很優秀的律師,她在我們事務所的時候,事務所的生意也好了很多。不過,你應該不是找她吧?”

    “對,我找的是當時介紹她來這裏的人。”

    女子向後靠到沙發上,靜靜地思索著,“介紹她來的人……哦,對了,是小璜。”

    “小璜?”

    “潘璜,他是我們的合夥人之一,也是秦欣怡的高中同學。”

    “那他人呢?”

    “在秦欣怡離開後不久他就離開事務所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哦,對了,說到你媽媽,幾年前她回來過,給了一份檔案說如果小璜回來就交給他。”女子起身從抽屜裡抽出一份檔案,“我想小璜也不會回來了,既然你來了,這個就交給你吧。”

    “謝謝。”如羽結果檔案卻沒有開啟,“那我先走了,今天麻煩你了。”

    “不客氣。”

    如羽下樓,快步回到車上,開啟了檔案袋,抽出了數張明信片和一個U盤,明信片出自兩個人的手筆,其中一個筆記是如羽熟悉的,是秦欣怡的,而另一個,如羽的目光移到落款處,PacoJuan,潘璜。而明信片寄來的地址雖然不定,但都是同一個國家,西班牙。

    如羽目光一閃,揀起U盤插入手機,“請輸入密碼。”如羽熟練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這一刻如羽確定了,這份檔案本就是留給自己的,這是一段秦欣怡留下的錄音。

    “你要走了?”秦欣怡的聲音,這是如羽最熟悉的。

    “對,時間差不多了,再說固定地留在一個地方非常不安全。”這個男人的聲音如羽沒有聽過。

    “這份檔案你帶走。”

    “為什麼交給我,這對你們來說很重要。”

    “Joker一定會先懷疑在我這裏,既然如此,就要交到他們想不到的人手上。”

    “你知道這一旦公開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毀掉它,一旦組建M.A.P的計劃最後失敗了,那麼它就是最後能給Joker定罪的王牌了。所以,拜託你了,一定要保管好它。”

    “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M.A.P這個計劃在多少年之後纔會實現,但是我一定會將我的孩子送進去,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請你一定要等待,等待她去找你,至於要不要將這份檔案交給她,你可以自己決定。”

    “我會等的。”

    錄音在這裏戛然而止,如羽看著手機上的進度條,既然有可以將Joker直接定罪的證據,那為什麼要組建M.A.P與之對抗,媽媽,你們隱藏的不能公開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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