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重瞳
聖彼得堡基洛夫歌劇院正在上演世界著名歌劇——《黑桃皇后》,它的表演者便是被稱為“歌劇女王”的Jassica,這裏也是她本次世界巡演的最後一場。富麗堂皇的表演廳中,已經進入了歌劇的最後一幕,舞臺上的Jassica以她精湛的演技漂亮地收尾,向觀眾致謝,等待著巡演緩緩落幕。
結束表演,Jacqueline回到她的私人化妝間中,原本坐在化妝臺前的金髮碧眼女子立刻起身,等Jassica坐定開始幫她卸妝。Jones,來自俄羅斯,Joker的成員,同時也是Jacqueline的手下及經紀人之一。
她一邊替Jacqueline解下耳環,一邊開口問道,“你真的放心讓Jove去與Joyce見面?”
Jacqueline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微微勾起,“為什麼不放心,Jove畢竟是Joule的弟弟,Joyce不會對他不利。”
“我還是對Joyce不太放心,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太深不可測。”Jones皺眉,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Jacqueline抬手將頭上的髮飾取下,臉上的笑容未變,“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效忠組織,但是她的能力沒有人可以否定,而且組織確實需要她,畢竟世界上能超越她的人少之又少。”
“她……真的有那種能力嗎?”Jones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懷疑地問道。
Jacqueline看了眼鏡中的Jones,“如果不是親身體驗過,我也不會相信,畢竟,那種能力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Jones瞪大眼楮,“這麼說,是真的了!”
Jacqueline但笑不語,眼中卻流動著奇異的神色。
燈紅酒綠的酒吧中,人聲嘈雜,散發著狂野放縱的氣息。昏暗的角落裏,女子優雅地端起面前的雞尾酒,細細地抿了口,似乎在品味頂級紅酒一般,酒吧裡到處都是喧囂的聲音,只有她周圍安靜得彷彿隔絕了周遭的一切。亞麻棕的長髮被燙成了富有層次感的捲髮,西方與東方相結合的混血臉蛋,鳳眼微垂令人看不清她的雙眸,她的身上有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氣質,讓人不敢探究,即使是孤身一人仍顯得那樣自然,好像她本就應該獨自存在。
Jove快步走進酒吧,抬頭環視片刻,便向不起眼的角落走去,在女子的對面落座。意識到他的存在,女子終於抬起頭,也讓人看清了她的雙眼,那是一雙特別的眼眸,淺灰色的重瞳,看到女子的雙眸,Jove不自然地避開視線,當那雙眼楮看向他時,Jove覺得自己彷彿已經無所遁形,她彷彿能夠看透一切,直達人的內心,讓人在不知不覺間迷失了自己,這種感覺很可怕,彷彿是一個站在致高點的王者俯看著低等的生靈一般。
Joule的話頓時浮現在Jove的腦海中,沐幽辭,代號Joyce,美籍華人,擁有著超越自然的能力——看透人心,Jove並不是個迷信的人,他曾經也不相信這種超自然能力的存在,然而這一切又確確實實發生在這個名叫沐幽辭的女人身上,即使他沒有親身經歷過,也不得不相信,所以他害怕看到那雙眼楮。
沐幽辭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那雙淺灰色的重瞳中沒有任何情緒,“這麼急找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Jove吸了口氣,才抬眸對上她的雙眼,“我哥的手下是不是在你手上?”俄羅斯工廠的爆炸事件後,與預計的一樣,M.A.P的兩名成員成功被抓,但是Joule派去的兩名手下也同時失蹤了,所以他不得不懷疑沐幽辭,因為她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沐幽辭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沒錯,不過,這又怎麼樣?”
“你把他們兩個抓起來是什麼意思?”
“行動之前,我們就已經達成共識,這件事情由我全權負責,其他人不得插手,所以我想做什麼,根本沒有必要向任何人交代。”沐幽辭滿不在乎地說。
“你……不要太囂張了!”
沐幽辭的笑容擴大,卻滿是諷刺的意味,“論地位,我和Joule不相上下,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你又能做什麼?”
Jove放在腿上的雙手漸漸捏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沒錯,他沒有任何立場去斥責眼前這個女人。漸漸平息了情緒,Jove纔再次開口,“那你到底打算怎麼樣?”
沐幽辭輕輕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說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至於那兩個人,必要時犧牲他們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無法可說了,但是我要提醒你,Opal已經到達俄羅斯了,希望你能做到你當初所承諾的。”
沐幽辭沒有回答,只是獨自品嚐著杯中雞尾酒,那種完全沒把Jove放在眼中的態度,令Jove再也呆不下去了,狠狠地拉開椅子,起身離開。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酒吧中,沐幽辭才放下酒杯,眼中滿是冷然與不屑,“哼,愚蠢的人……”
周圍再次陷入安靜氛圍中,沐幽辭輕輕地靠在沙發上。她天生便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也就是人們俗稱的讀心術,從開始的好奇到茫然到之後的害怕再到現在的習慣,從開始的束手無策到現在的掌握運用,她整整適應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裏,她看到了人心的貪婪、黑暗、愚昧,而光明、希望與無私卻是少之又少,看得越多,她的心也越來越麻木,越來越冷漠,她如一個局外人,看著事態變遷,將自己擺在觀眾的位置上,偶爾插手控制一切的發展。
有人說她可怕,她冷笑對之,世界上哪一個人不可怕,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有自私的存在,可怕也就必然存在,然而愚蠢的人卻總是將自己的自私用各種虛偽的藉口包裹著,欺騙世人,也欺騙著自己。
加入Joker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知道這個組織可以將她的能力發揮到最大,在那裏,她能夠隨心所欲地探究他人的思想,控制人心所向,這個組織讓她看到了無盡的黑暗,也滿足了她近乎變態的慾望,然而自己卻仍保持著清醒的頭腦,看透他人內心的前提就是保持自己思想的清醒,這一點她在六歲時便明白了。
曾經的她自以為能看透任何一個人,直到四年前,她遇到了那個連她也覺得可怕的男人——Opal,這個男子第一次讓她懷疑起自己的能力,面對他時,她看不見Opal的內心所想,他的心彷彿蒙上了一層薄紗,雖然只是薄薄一層,卻足以阻擋她窺探的視線,這一點證明,Opal是一個心智與自制能力極其強大的人,這樣的人,她是第一次遇到,同時也令她產生了無限的好奇。雖然心智強大的人她不是第一次遇見,像Jacqueline、Joule、Jeroboam,甚至是Tourrnaline,她多多少少也能看到一些他們的心中所想,但是像Opal這樣,讓她什麼也看不到的人卻是第一個,這種感覺讓她很茫然。
Opal也是一個靠解讀人心取勝的人,但是沐幽辭很肯定,他沒有讀心的能力,所以他的可怕比之她更甚。那種強大的掌控能力,如一張編織緊密的網,一旦步入其中,讓人透不過氣,每次想到那些既害怕Opal,又妄想打敗他的人,沐幽辭不由覺得好笑,這樣的人豈是一般人可以戰勝的,他的底線在哪裏連她都沒有摸清楚,妄想著打敗他的人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沐幽辭微眯雙眼,輕笑著嘆息,“難怪你會愛上他,Tourrnaline……”
再過不久,便要與Opal見面了,時隔三年,不知道現在的他是不是還像當年一樣,“希望三年後的你,不會讓我失望……”喝完杯中的酒,沐幽辭再次陷入放縱的霓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