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大門鑰匙
‘早,我們趕快進去吧,聽你們說路很長。’他向衛士們點了點頭,逕自拿出向院長借來的大門鑰匙,領著他們進入圖書館。
穿過聖潔結界和黃銅門進到密室後,他們依照上一次的方式開啟密道入口,虛幻火把同樣在他們走下階梯時亮起。然而這次路程卻和上次大大不同。走沒多久,他們遇到了一道橫亙過階梯的裂縫。
‘這……不會就是你們說的大裂縫吧?’磊伊得看著眼前階梯和巖壁上的裂縫問。
‘不,不一樣,但是,我不記得上次有經過像這樣的裂縫。’英帕修疑惑地說。他蹲下來檢查附近的地面,發現塵土上有許多他們上次留下的腳印。
他們面前的裂縫讓通道看起來像是曾經被一股力量扯斷過,也許是地震或是類似的力量,但裂縫的寬度大約只有正常人行走一步的距離,即使身材最嬌小的如羽也可以輕鬆跳過。
‘我真的不記得有這道裂縫。’在他們全都透過後,殿後的英帕修又回頭看了它一眼。
‘你們確定沒看錯嗎?’他想起了葛隆帕那天最後說的話。
繼續前行了二十分鐘左右,他們走到了階梯的盡頭,左邊一堵巖壁擋住他們的去路。
‘怎麼會,這裏看來就像是……’雪音摸索著石壁。
‘原野的洞口。’英帕修接著把她的話說完。
‘嗯,我想請問一下,照你們上次的經驗,我們不是應該至少要走上大半天才會到嗎?而且,我還是沒看到什麼大裂縫。’磊伊得開始覺得這三個學生是不是聯合起來開他玩笑。
如羽將手放在巖壁上,諾加的光芒亮起,巖壁緩緩的移開,陽光從洞裡流洩而出,照在磊伊得驚訝不已的臉上。
‘看來我們上次都被矇蔽了雙眼。’英帕修苦笑著說。
‘所以實際上路程只有這麼短,我們上次卻被魔法影響纔會走了一整天?’雪音看著進入洞口後走不到十分鐘就見到的金字塔祭壇,雙手叉著腰道,‘這分明是捉弄人嘛。’
‘我想稱呼它為考驗會更合適。’英帕修說。
他們穿過包圍祭壇的樹木、草坪和花園,來到祭壇朝東的階梯下。之前巨尾蟲造成的破壞完全沒留下一點痕跡,彷彿那只是幻夢一場。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磊伊得看著這個祭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歡迎,歡迎,冒險者們,歡迎你們再度來臨。我是葛隆帕。為免你們的新同伴不認識我,我想先介紹我自己是必要的。’同樣穿著打扮的葛隆帕拿著手杖站在祭壇頂端的祭臺旁,張開雙臂迎接著他們。
磊伊得突然臉色肅穆地奔上階梯,跑到葛隆帕身旁握住他的手,‘葛隆帕大師,很榮幸能夠見到您,在這世界上,除了我的老師歐汶.伊薩之外,我最尊敬的人就是您,能和您相見就好像做夢一樣。說到這裏,機會難得,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和您討論一些喚獸師的問題,一些困擾我很久的問題。’他就像個見到心目中大英雄的小孩一樣,雙眼發光,滿懷期待地說著。
葛隆帕先是一楞,接著哈哈大笑。‘你們找的人真有趣,他一定是個喚獸師狂人吧!嗯,不管他對你們是否會有幫助,至少我想他不會害你們被趕出這裏。’
‘有誰能為我解釋一下嗎?’磊伊得疑惑地看向跟在他後面走上來三個學生。晨光這時正將它最閃耀的光芒照在他們身上,整片遼闊的大地沐浴在金光之下。他們向他解釋如果他對帕萊拉有歹念的話,他們全都會被葛隆帕攻擊,靈魂將受到永遠難以磨滅的傷害,這讓他受到不小驚嚇。
‘這種可能害全部人喪命的事,麻煩你們以後早點說。’他望向遠方,向帕萊拉感謝這幕美景不是他的最後一眼。
‘我們信任你,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如羽毫無心機地笑著說。
磊伊得有些感動。他的人生中一直沒有什麼朋友。被歐汶,伊薩從他寄養的遠親家穀倉領走之後,他一直非常努力學習關於喚獸師的一切,以致於忽略了身邊的其他東西。直到他察覺到人們對他的看法時,他已烴成為別人眼中所謂的天才。一起學習的同學們尊敬他,卻也覺得他高不可攀。獲得喚獸師大會個人組冠軍更沒帶來任何幫助,只帶來一些趨炎附勢的傢伙,這些人都在他屢屢被喚獸師學院責罰後離開。他一直沒能得到真心相待的同伴,直到現在。
‘我很高興能得到你們的信任。’他說。
‘喵,有人高興到臉……’瑞可說,後面的話變得含糊不清,因為磊伊得彎下腰捂住它的嘴。
‘很抱歉,新加入的冒險者,我會在這裏不是爲了解答有關於喚獸師的疑問,而是爲了考驗冒險者們是否有能力面對……那位帕萊拉,這是我最重要的責任。’葛隆帕面容嚴肅大義凜然地說。磊伊得雖然有些失望,但他不過是聳聳肩,表示他能接受。‘但在那之前,我真的很好奇我在雷克大陸的名聲到底是如何?為何你們見到我總像見到了一個……’葛隆帕思考著該如何形容,‘一個比國王或是神官還偉大的人。’
‘神官?您是指眾神和帕萊拉的牧師?’磊伊得問。他們從來沒人聽過神官這個名詞。
‘呃,對,那正是我的意思。’葛隆帕乾笑了兩聲。
‘牧師有很偉大嗎?’如羽偷偷問著雪音。
‘不知道,可能葛隆帕認為神職人員很偉大吧。’雪音說。
如羽點點頭,決定以後對牧師要更尊敬些,雖然她實在不喜歡祈福所的牧師,因為他們老愛對她說教。
‘根據傳說,葛隆帕在此處設下結界的時間大約是王國曆三年。哇,您這麼栩栩如生的站在我面前,我幾乎要忘了您是將近一千年以前的人物。’磊伊得讚歎地說,‘所以您會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簡單的講,對後世……也就是現在而言,葛隆帕大師是所有喚獸師眼中的神,同時也是雷克大陸各國人民的英雄。’
‘為什麼?’葛隆帕好奇地問。
‘因為您結束了六族之戰,並將喚獸師的知識教給了各國。’磊伊得說。
‘就因為這樣?’
‘呃,是的,就因為這樣。這是非常偉大的成就,您造福了整個雷克大陸。’
‘噢!帕萊拉呀,這就是你所說的獎勵嗎?讓我成為雷克人的英雄?哈哈!一邊是罪不可赦的叛徒,一邊是千古稱讚的英雄,人生真是諷刺啊!’葛隆帕手拍著祭臺大笑不已。他們不懂喚獸大師在說什麼,只覺得他笑容底下並不像表面那樣歡暢。
‘大師?您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磊伊得覺得他所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個秘密。
‘沒什麼,’葛隆帕從自己的思慮中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手,‘只是一些私事。’他既然說是私事,沒有人敢再繼續探問下去。‘今天我將給你們下一項考驗,’他拿著爪狀手杖繞著祭臺兜圈,眼睛看著祭臺上面刻著的諾加,‘這項考驗並不容易,你們之中有人對魔法特別瞭解的嗎?’
‘我還算可以。’磊伊得說,他身為諾加教授,這麼說算是很謙虛了。葛隆帕卻皺起眉來,‘如果你們之中沒有精通魔法的人,至少要有精通魔法的奇獸,否則我會勸你們放棄比較好。你們確定你們可以嗎?’
磊伊得看向他的三個學生,無論他們投來的眼神是堅定還是信任,其中絕對不包含想要放棄的念頭。‘我們可以。’他向喚獸大師回答。
葛隆帕嘴角微微揚起。‘很好,那就準備開始了。對了,年輕人,我很抱歉上次太晚叫你下祭壇。這次我也勸你們最好別停留在祭壇上。願長尾巴賜給你們好運。’他將手放在祭臺上,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檯面上的諾加開始放射出魔法的光芒。
‘等一下,大師,我們該如何完成考驗?’磊伊得想拉住葛隆帕,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穿過他。
‘活下來,這次的考驗只要求你們活下來。’葛隆帕說。
28.藍龍
‘快下祭壇!’英帕修拉住如羽和雪音的手,拖著他們快速跑下階梯。磊伊得想起他們曾說到巨尾蟲的事,他向瑞可喊了一聲。紅貓跳到他背上,前腳勾住他肩膀,隨著他的跑動上下顛簸,它在階梯盡頭時回頭看了一眼,貓眼不由得驚恐地放大。祭壇變成了一隻藍龍。
龍是幻獸的一種,擁有雄壯龐大的身軀,多樣色彩的外貌,強大的力量與魔法能力。據說它們是帕萊拉在歐卡拉尼最先創造出來的生物,外形仿造聖龍蘭帝與雙頭魔龍瑟塞爾,是最為古老高貴的種族。它們以此自豪,並稱自己為蘭帝之子或是瑟塞爾之子,這端視它們崇拜的是善良正義的蘭帝,或是邪惡殘忍的瑟塞爾而言。龍在雷克大陸並不常見,自從遠古的人類發現龍皮可以製造出最好的防具、龍牙可以打造出最好的武器,還有它們的巢穴通常蘊藏有無數財寶之後,總是有許多不怕死的冒險家和投機者打著正義的名號聚集眾人屠戮它們。雖然力量強大的龍不怕一個或幾十個人類,但被成千上百的人類圍攻對它們來說仍是致命的。龍擁有非常高的智慧,它們曉得人類是眾神的寵兒,它們不可能反過來殺光這些該死的狡猾生物(雖然不少龍很想這麼做),於是它們選擇躲藏在人類不易到達或搜尋的地方,隱密地生活著。因此不論是善良或邪惡的龍,都不對人類抱有什麼好感,想獲得它們成為自己的奇獸,更是隻有少數精英喚獸師纔可能辦到。
就連磊伊得也不曾親眼看過龍,他的三個學生更是想都沒想過自己有機會看到龍,他們這時腳就像是被釘在地下一樣,動也不動地看著眼前這恐怖生物。
這隻藍龍蹲伏在地面,正以帶有敵意和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淡藍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它身上瀰漫着一種陳年乾屍的惡臭,彷彿它剛在一堆木乃伊身上打滾過。如羽忍不住捂住自己口鼻,她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可以動了,‘帕萊拉啊,我們死定了!’她大喊著拔腿就跑。由於他們手都還緊緊拉著,雪音和英帕修一被拖動,也如大夢初醒般跟著奔逃。
藍龍被他們逃跑的動作所觸怒,它嚎叫一聲,龍天生帶有的威勢嚇得他們簌簌發抖,手腳發軟。接著它站了起來,展開雙翼遮蔽住天空,死亡的陰影瞬間落到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