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山
八卦門,據說是由一位世稱虛邯子的通曉八卦五行之人所創,門下分為八宮,分別為乾雲宮、坤凌宮、焰霍宮、寒空宮、巽環宮、震英宮、艮鳴宮、澤嘯宮。八宮宮主之位每八百年透過八星大會傳位於下一任八卦傳人,而這八卦傳人也是基本都在八卦門修行弟子之列,而門主則是由各宮宮主中最有威望之人擔任。
此次八星大會,想不到八卦門門下弟子居然只有子敬為八卦傳人,其餘的幾位則是渺無音訊,這倒是前所未聞之事。
八星大會已經不歡而散。霖雲子坐在大廳之中,將子敬召到了自己的跟前。
“子敬,明日你就下山吧。”霖雲子閉目養神,只有雙唇啟閉,帶動白鬚微微顫動。
子敬站於霖雲子面前,低頭聽令,口中只回一個“是”字。
“此次下山,有兩件事需要你去做。”
“師父請講。”子敬動作不變,依舊是一臉恭敬。
霖雲子緩緩睜開雙眼,輕聲道,“首先,你此行下山便去尋找些天靈地寶,也好煉製些仙物法器,助你修仙尋道。其次,八卦傳人至今行蹤無定,我們八卦門同氣連枝,你若是有心,便多加留意一些吧。”
“弟子雖是有心,但是我又如何辨別八卦傳人呢?”子敬低聲問道。
霖雲子單手一擺,一張道符便凌空出現,“此符名曰‘尋卦’,只要是八卦傳人之血滴於其上,這道符上便會浮現相應的卦象。你若是有緣遇見其他八卦傳人,便帶他們回八卦門吧。”
“弟子遵命。”子敬單手一揮,就收起了道符。
“此次下山,你要切記幾件事情。其一,你不可聲張是我八卦門門下弟子,也不可在人前賣弄我們八卦門的絕學,你可知道?”
子敬當然知道師父這麼說的意圖是什麼,不就是爲了避免讓八卦門與塵世扯上不必要的關聯嗎?子敬微微行禮,道,“弟子知曉。”
“其二,既然不能聲張是我八卦門門下弟子,那麼就不能再用我八卦門道號,你在外就用你的本名吧。其三,三個月後便是一百年一場的鬥仙大會了,到時無論事情完成的如何,你都要回來,明白嗎?”
“弟子明白了。”
霖雲子看了一眼子敬,心中頗有不捨,但還是擺了擺手,“你去準備吧。”
子敬見霖雲子已經無話再說了,便行禮退了出去。
“師兄,你明天真的要下山啊?”婉兒早就等在外面,見子敬出來便迎了上去。
子敬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答應。
婉兒一臉羨慕地看著子敬,纏著他說道,“師兄,這一次你能不能偷偷帶我下山啊?”
“不行。”子敬看了一眼婉兒,直接拒絕了,“此次事情非同小可,我不能帶你下山。”
婉兒見師兄不帶自己下山,便鬧起了小孩子脾氣,一把甩開了子敬的手,嘟著嘴,快走幾步,不去看子敬。
子敬趕忙追上前去,拉住了婉兒,“小師妹,你不要生氣啊。這樣,我答應你,這一次下山我多帶些你喜歡的東西回來就是了。”
婉兒這才轉怒為喜,又拉上了子敬的手,在一旁蹦跳著,“我就知道師兄最疼我了。”
子敬颳了一下婉兒的鼻尖,微笑道,“走吧,來幫我整理一下衣物。”
婉兒趕忙點頭應允。
夜晚。
子敬靠在床頭徹夜難眠,雖說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年郎了,但是下山還是頭一次呢,難免心中會有些興奮。子敬抬頭望了一眼天邊的明月,眼中卻多了一絲幽怨,輕嘆一口氣,回想起來,上山也有十年了吧?十年前家中那場變故卻依舊深刻如昨日。如若不是師父慈悲,恐怕自己也要成為他人刀下之鬼了吧?也不知道十年之間,那裏變得怎麼樣了……
就這麼胡想了一夜,子敬總算是熬到了天亮。但是他此時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因為興奮之情已經完全讓他忘記了身體的疲憊了。
“那麼,師父,我這就下山去了。”子敬揹着行囊,向霖雲子拜別。
霖雲子微笑點頭,“一切小心。”
婉兒卻是一臉擔心地看著子敬,“師兄,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東西哦。”
“不會忘的。”子敬笑著點了點頭,御起劍,向着山下便去了。
山下,正是一個大城鎮,名字竟還帶些靈動之氣,名曰“清韻”。也不知是否是子敬運氣太好,當下,這城裏正在大辦燈會,想來應該是到了元宵佳節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好熱鬧啊。”子敬又何曾見過這種熱鬧場景,哪怕見過也忘了,不由得停下來觀看。此時,子敬也早就換上了普通行裝,誰又能想到他是個修道之人呢?
“果然,這元宵節出來賞燈的確是對的。”遠處,一個公子打扮的少年正帶著幾個家僕在這街上隨意遊看,但眼神還是不時看向周圍經過的貌美女子,“你看,這元宵佳節,燈美,月美,這人更美啊。”
子敬也是邊走邊看,竟不想直接撞上了那位公子。
“大膽,竟敢撞我家公子!”那家僕說著就要上來抓住子敬。
見那家僕就要動手,公子扮相的少年趕忙制止,“陸雲,住手!”
子敬也趕忙道歉,“是在下失禮了,抱歉抱歉。”
“無妨。”那公子搖扇微笑道,“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莫非是專程來看燈會的?”
子敬也是微微一笑,“不,在下只是路過此地而已,不曾想,竟遇上了元宵燈節。”
公子看了一眼子敬手上的佩劍,微微行禮道,“在下陸寒鋒,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在下子……”子敬趕忙還禮,但是“敬”還沒說出口,便想起了下山前師父囑咐的事情,於是趕忙改口,“在下李嘯靈,有禮了。”
那叫陸寒鋒的少年哈哈一笑,“李兄,今日相見便是緣,不如一同賞燈如何啊?”
李嘯靈遲疑一想,點頭應允了,與陸寒鋒便在這城中閒逛了起來。他又如何知道,此行下山,便是他一生冒險故事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