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師傅，我有點流鼻涕，上面髒兮兮的，等會傳染到你不好。”張艾嘉通紅著臉小聲嘀咕。

    “你感冒了？什麼時候感冒的？咱們洗澡的時候我看你不還是好好的嗎？”

    “師傅，你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髒東西啊？”

    到周言不依不饒的刨根問底，張艾嘉趕緊岔開了話題。

    “沒有鬼，你放心睡吧，我給你保證。”周言拍了拍張艾嘉的肩膀，邁腳出門。卻被張艾嘉一把扯住。

    不論周言如何保證，始終一臉不相信，堅持讓周言躺在床上試一會。

    “師傅，這反正是大床，咱們一人睡一邊空間綽綽有餘，你就陪我睡一會好不好？真的是有鬼。”

    周言聞言無奈，明白今天自己如果不在床上躺一會兒，張艾嘉絕對不會讓自己離開，只能不心甘不情願的躺到了床上。

    看到周言眉頭皺得老高，張艾嘉不滿的小聲嘀咕道：“師傅，你太不夠意思了。我是真的因為有鬼才請你幫忙，你倒是一臉不高興。如果剛纔是張薇薇找你，別說鬧鬼，哪怕是停屍房，估計你絕對不會說一句廢話。”

    “你能別說廢話嗎？”周言翻了一個白眼。突然想到，如果張薇薇見到自己和張艾嘉睡到一起，會不會誤認為他兩個人喜歡那個啥？

    哎，找了這麼一個徒弟。可悲，可嘆。

    兩人各躺一邊睡下，沒過多久，周言耳邊就響起了張艾嘉節奏分明的響亮鼾聲。周言內心一陣鬱悶，鬧鬼，鬧鬼，既然鬧鬼你還睡得這麼安心，睡得這麼香。靠！

    不知不覺已經是凌晨兩點，折騰了大半夜，疲倦泛上心頭，周言煩躁的蒙著被子，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漆黑的房間內，除了張艾嘉此起彼伏的鼾聲外，陷入一片安靜。

    床頭上方掛著一張油畫，青山綠草，湖面蔚藍，鴨蛋黃的夕陽籠罩天際。

    畫面突然泛起一陣詭異波紋，無聲無息的多出一道人影。一個穿著白色背心，黑色四角褲，踩著拖鞋的男子出現在湖畔，東張西望，走走停停。

    “這是什麼地方？”周言皺著眉頭，四處打量著眼前的環境。

    左手邊是望不到頭的一片草原，不時可見牛羊吃草休憩，右手邊是一望無際的湖面，湖水清澈見底，一群野鴨嘰嘰喳喳的游來游去，鳧水嬉戲。

    眼前的風光景色，美麗的如同一幅畫卷。不過周言知道，眼前的現象絕對不正常。

    視線前方的高坡，突然走出來一道模糊身影，不時東張西望，走走停停。周言好奇的快步趕上去，發現竟然是穿著一條三角褲的張艾嘉。

    “師傅，你怎麼也在這裏？”張艾嘉搓了搓一雙惺忪的睡眼，注視眼前的湖光水色，興奮的說道：“這裏好美啊，咱們一起去游泳唄。”

    “你敢游泳？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這裏是夢境，準確來說是透過我們的夢境虛構而成的幻境。”周言麵露冷笑。

    “夢境？幻境？”張艾嘉一臉懵逼，左右看了兩眼，蹲下身薅了一把泥土裏的雜草。歪著腦袋看著周言：“師傅，你確定這裏是夢境嗎？怎麼可能這麼真實。”

    “夢境當然是真實的，否則怎麼會有恍然如夢一說。”周言神情凝重的打量著四周，問道：“我問你兩個問題，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你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嗎？”

    做夢的人，如果沒有人提醒，無論如何都不會察覺到自己身處夢境。不過夢境再真實，終究是有漏洞的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我不知道啊...根據弗洛伊德夢的解析，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可是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啊。”張艾嘉一臉迷糊的撓著腦袋：“...至於我怎麼來到這裏，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你再仔細想一想，你剛纔在做什麼？”

    張艾嘉皺著眉頭，深思了好一會兒，猛的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我剛纔一起跟你洗了澡，然後回房間睡覺。我說我遇到了鬼，然後我把你拽到了我房間裡，後來我就睡著了...好像...”

    “難道我現在真的是在做夢？可是師傅，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裏，難道你也是假的？是我想象出來的？”張艾嘉一臉百思不得其解，伸出手臂，好奇的朝周言摸來。

    “別瞎猜了，如果我真的是虛幻的，是不會回答你這些問題的。”周言下意識的退開兩步，深呼吸兩口氣，說出了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事實：“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兩個人是同時進入了一個夢境裡。”

    “師傅，這怎麼可能？”張艾嘉楞了半天，一臉不敢置信。

    “我也是第一次進入這種奇怪的夢境...或許是因為我們同睡一張床的原因。”周言神情凝重的分析道：“你住的房間的確有問題。可是如果真的鬧鬼，我為什麼會感覺不到半點它的氣息，難道是鬼王？”

    “師傅，什麼是鬼王？”張艾嘉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見到周言閉口不答，撅著嘴問道：“師傅，你怎麼確定這裏就是夢境了？難道不可能是我們一起組隊出來旅遊，由於某種原因，不小心忘掉了之前的記憶。”

    “你覺得這種理由成立嗎？”周言白了張艾嘉一眼，神情凝重的說道：“你別忘了，我是當代陰陽家唯一傳人，如果分辨不出真實與虛幻，隨便一個妖魔鬼怪都可以將我一口吞了。”

    “...你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不過我們既然在做夢，那我們的身體現在在幹嘛呢？”

    “當然還是留在房間裡睡覺。”

    張艾嘉神情古怪的東張西望。因為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明明人在一個空間，身體卻在另一個地方。

    他撓著腦袋，斜眼看了周言一眼，眨了眨眼睛，毫無徵兆的伸出手臂朝周言的臉頰上使勁扭了一把。

    “你幹嘛啊？”周言疼得齜牙咧嘴，猛的一巴掌拍開張艾嘉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