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鴻在病床前守著芽兒，靜靜的守了一下午。

    午間，幾次聽到芽兒在夢中叫喊，幾次去找唐錦澤看到唐錦澤，楊光在和配型成功者談話，幾次離開。

    聽到配型成功者又猶豫，他們勸談，小鴻安撫著芽兒焦灼等待。

    日落，夕陽照進病房，屋子攝入了一條橘黃色的光線映在窗鏡。

    小鴻無神的向窗外望，傷心之中，透過窗鏡看到了門外的唐錦澤和楊光，快步走去給他們開門。

    開啟門，小鴻對他們露出以往和善的微笑。

    “成了吧？”想談一下午肯定談成，芽兒有救了，小鴻激動，笑問他倆。

    “沒有，本來和那個男的談成，說好了給我們芽兒捐肝的，後來他老婆來瞎攪和，又怎麼說怎麼講也不讓了，最後……唉。”楊光嘆聲說。

    旁邊的唐錦澤一言不發，愁苦失望臉。

    小鴻斜了他一眼，然後又問楊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芽兒才十七歲，就這麼看著她走？”

    楊光沉頭沒有迴應，唐錦澤仍舊一言不發。

    小鴻急了，又急又痛，揪住了唐錦澤襯衣領，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斥問，“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哥哥嗎？你一向不是最有辦法嗎？你快點再去找肝源救芽兒啊。”

    “醫院，關心芽兒的人，都去找了，你靜靜，會找到的。”唐錦澤努力保持冷靜，對視小鴻的眸黯然。勸他，現在急也沒用，他無辦法，只能找，只能等，只能，努力裝作平靜。

    “我怎麼……”

    “哥哥，來抱抱芽兒，芽兒做噩夢了。”

    小鴻非常著急的時候，驀然傳來了芽兒沙啞的聲音。

    三個男人趕緊走過去。

    低頭靜看芽兒。

    芽兒輕輕道過沒事，衝他們三人甜甜笑了笑。

    而後溫柔的目光只落在哥哥身上，對哥哥伸出了白細小胳膊，“哥哥，抱抱。”

    唐錦澤看著芽兒，坐下找一個不會弄痛她的姿勢，輕輕讓她靠起枕頭，右臂摟住了她柔肩。

    芽兒被哥哥摟著，小腦袋埋進哥哥懷裏，流下了淚，他們的話她都聽到了，她怕自己等不到那個肝臟會死，捨不得放不下哥哥。他們相依為命十幾年，除了愛情還有親情，誰離開誰都不行。

    小腦袋緊貼在哥哥懷裏想，萬一自己走了晚上回家黑黑的路誰給他留燈？誰給他在書裡夾飾各種來自大自然的標籤？誰……在哥哥累時陪他說話？哥哥孤獨了怎麼辦？哥哥太想自己要來陪自己了怎麼辦？

    想的小腦袋快要痛爆，小身體在哥哥懷裏抽搐，哥哥想芽兒聽到他們說的話了，左臂伸過摟緊芽兒，把下巴抵她小腦袋上，蹭蹭，仰面含淚。

    一顆淚刺入了楊光心底，楊光看不下，待不住，帶小鴻繼續去找肝源，為他們關上了門。

    離開時，沒人注意視窗小鴻看著他們那難以言說的眼神。

    他們走後，唐錦澤摟著芽兒晃晃，撫慰她。

    許久，放開她，深凝她淚眸，笑中含淚，給她承諾，“放心，哥哥不會讓你走的。等你好了哥哥就和你領證，要你做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

    “好，那芽兒好好的，等哥哥娶芽兒。”晶亮的淚珠刺心。

    語畢，兩人痛苦，含笑相擁。

    來給芽兒換藥的護士請唐錦澤先放開妹妹，出去。

    芽兒笑著表示自己可以，護士掀開了她被紗布纏著帶血的後背。

    哥哥不忍看，出去。

    在門口聽到換藥時芽兒撕心裂肺的陣陣慘叫，癱坐在牆角淚水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