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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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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防禦措施

    我始終堅信故事的好壞絕大部分取決於自己本身的質量,只有一少部分的比例才被講述故事的人的功力所掌握著。

    現在,情況正是如此,完全證實了我的觀點是對的:

    秦青明的講述並不精彩,除去很標準的普通話之外,並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特別是講道激動的地方,就連他自己說出來的話竟也是斷斷續續的。這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這些聽客們的體驗。

    但結果呢?因為邱月死亡的現場過於血腥,真實的情況就是如此,所以幾乎不用秦青明過於出色、詳細的描述,這就已經在聽後使得我們這僅剩的九個人被震懾得久久不敢言語。

    字裏行間中,我們被雖是簡要描述過,可仍是很血腥的事發現場所膽顫,一聯想到邱月泡在血水中死去,盤起烏黑秀髮的頭顱無力地掛在纖細的勃頸上,慘白的面容沒有血色,我就感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沒錯,這兇手當然是個野獸無疑了,這是個變、態的傢伙,居然會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了卻一個年輕女孩的性命,我不能不這樣想。

    雖然我不喜歡邱月,甚至對她那種鍥而不捨的黏人精神還有些厭惡,但我從來沒有盼望過這樣的結局。縱然再想讓她離我遠一些,別纏著我,別跟著我,可我從來不想要她會是這樣一幅下場。

    “誰這麼殘忍...簡直,太變、態了!”呂曉曉同我的想法一樣,關於兇手是個變、態的這件事兒上,我與她不謀而合。

    秦青明還在我身邊無精打采,一臉懼意地不言語,聽了呂曉曉的話後,身體竟還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在我分析,應該是方纔現場所留下的後遺症,凡是多少與其有關的字或句子,都會激起他恐怖的回憶。

    他果然還是那個膽小的秦青明,不管在事業上取得了多大的進步,即便是依靠著自己出色的個人能力,獲得了蘇老爺子的賞識,從而在蘇式製造業站穩了腳跟,可也仍舊一樣,一旦遇上了這種遠超出他想象的事態發展,就會變成如今這幅麻爪的模樣。

    “大哥...真不關我的事兒,這信用卡是我爸用我身份證辦理的,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別打我,我真的還不起錢...我就是一個窮學生。”

    古老的記憶緩緩甦醒,好像已經是大一新生時候的事情了,秦青明被幾名黑色禮服的人拽著衣領,想要下跪卻跪不下去,渾身瑟瑟發抖的樣子又一次清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記得那是我過了十八歲生日之後,第一次同人動手,黑色禮服的人一個又一個倒在了我的拳頭下面,與此同時相對的,我也捱了不少的揍,對面的拳頭如同漫天的雨滴,噼裡啪啦落在了我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你們這些暴力討債的人......來啊!”

    我鼻青臉腫地吼著,眼中盡是怒火,黑色禮服的這群人互相攙扶著,緩緩退後、離開......果真,流氓還需流氓治。

    好像就是那件事兒以後,秦青明改口管我叫陳哥,也是這件事兒之後,他開始學習了散打以及自由搏擊。不過性格的問題似乎不是強大了自己就能輕易改變的,遇到了事情之後,他還是終於慌了起來。

    但也不難理解,那樣的場面,自己作為第一個見證的人,被深深地驚住以至於久久回不過神也是正常現象。

    “陳森先生,”李牧俊朗的臉少有的緊張,之前不是高冷就是無表情。

    “對於這樣令人畏懼的兇手,你有什麼具體的應對手段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張春華拉著劉大鵬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問。

    邱月這事兒發生之後,我想所有人都對自己的手腕呵護有加了,畢竟誰也不想以那種慘狀而死。

    “我想說既然我們周邊,甚至往最壞了說,我們之中有人就是那頭殺人的野獸,那我們這僅剩的人又該如何去防備呢?總不會有人想稀裏糊塗地做第三個死鬼吧?”李牧注視著大家,聲音高昂,似乎再同一些愚昧的人講述著什麼真理一樣,這會兒如果是花在漫畫裡的橋段,那麼他的臉上應該盡是聖潔的光輝了。

    無形之中,邱月的死帶來的改變已經悄然出現了——起初堅信兇手在內部的人除去陳森之外,就只有我與秦青明,其他遊客們或多或少對此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李牧傳達了一個訊號,他已經接受了“兇手是自己這夥人中的一員”這一說法,不然又怎麼會詢問陳森具體的應對之法?

    陳森看著大家期待的眼睛,露出了一抹尷尬的苦笑,似乎在糾結自己應該說什麼,他的嘴張了張,而後才發出聲音:“很遺憾,你們顯然高估了我的水平,假設兇手真的是我們之中的一員,那麼我能給出的具體應對意見,就是睡覺的時候鎖好門窗,有人試圖敲門,不要輕易開門。”

    “這個辦法怎麼呢?也太糟糕了吧?”安晨雖然年輕,但並不比呂曉曉刻薄多少的嗓音響了起來。

    “那也就是說,同伴之間已經不存在信任的關係了?我們一行人被無緣無故地封閉在了這個孤山中的緣山莊裡已經是不幸的事情了,那麼接下來的等待日子裏,還要彼此防備著?真就一點好辦法也沒有嗎?”

    “或許最完美的解決辦法就是逃離這個地方,不然的話,我實在是沒有更高明的招數了。”陳森淡然的臉,顯然是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對於他這種人來講,或許不用依靠任何人,只要專心致志等待著半個月之後接我們離開的人出現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想想也對,能熬過醫學院,出來當醫生的人,定力又怎麼可能不強呢?

    安晨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靠在椅子上繼續不說話,陳森給出的主意讓她十分不滿意。年輕的女孩,怎麼能輕易被這封閉的環境關住豐富的內心呢?

    “好些了嗎?”我見秦青明的臉色已經有所緩和,輕聲問道。

    他點了點頭,對著我疲憊地笑了笑:“最起碼能集中精力做別的事情了,不至於一直為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恐怖畫面緊張,從而喪失掉做其他任何事兒的興致。”

    ——

    “各位,聽我老婦說一句可好?”

    頭髮花白的趙妍近日以來似乎主動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話,她渾濁的眼珠望著喧囂的人群,語出驚人,不緊不慢:“誰知道食物與水放在了哪裏?既然被困此處,不能斷了糧,否則不用兇手動彈,我們統統就都得餓死、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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