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野獸的目的
“別...別開玩笑。”
我強顏歡笑,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看著秦青明嚴峻的圓臉,我下意識追問他說道:“無冤無仇的,幹嘛要殺我們滅口?”
緊張的時候人都有這個毛病,因為不知道前景究竟會如何,只能透過不斷的追問,獲取那一絲絲有用,甚至無用的資訊,以求得心靈上的慰藉。
其實我也知道,問秦青明還不如不問,畢竟兇手也不是他,他也無法揣摩出兇手的真實心理。
果不其然,他的回答不出我所料:“陳哥,你別問我啊,問我我也回答不出來。”
看著他那一臉的苦笑,我心中微微有些惱火,但卻沒有理由發泄,只得不適時宜地讚歎著說:“你還笑得出來?心態真好。”
或許是聽出了我話中深藏的含義,他像是感到有些愧疚般地微微低下了頭,壓低了嗓聲對我說:“陳哥,你應該和我想的一樣,殺害張長偉的兇手就藏在我們這行人中,對吧?”我想回應他一句“是的”卻沒有機會,只得聽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是內鬼的話我們可以做一次推理分析,他殺害張長偉的原因我們或許不知道,但假如你是兇手,後續你要怎麼做,應該不難推理出來吧?”
我聽著他的話,猜想到了秦青明所做意欲何為,看來他是想給我驗證一下自己剛纔所說出來的話的可信性,同時提醒我切記要萬般小心!
“不難,”我搖了搖頭,順應著他的想法繼續往下說:“一般而言,如果兇手得手之後,還沒有被人發現,應該趁著這個機會離開緣山莊,從此與我們這行人再不相見。”
我想這是最基本的思維方式吧?行兇者因為擔心事情會敗露,通常情況下是都會選擇逃避的,不論他心中潛藏著多大的黑暗,只要在第一時間選擇了犯罪而沒有被人當場抓獲,那都是有活下去的渴望的。
像電視劇作中,文學作品中所描寫的那種行兇之後慷慨自首的故事,放在現實生活中簡直是少之又少,不然的話,人民警察何至於那麼辛苦?爲了一個案子,追蹤多年,耗盡自己的青春年華,甚至還有付出生命的可能。
“對,陳哥,你看你這不是分析推理的很清晰嗎?正常人得手之後都會離開這兒,現在還正趕上大家都要離開這裏這個時機......可是,大鐵門被人給關閉了,我們誰也走不了,這又說明了什麼?”
秦青明眉頭緊蹙,臉上擔憂的神色愈發凝重。
“兇手不想我們離開這兒,因為。”
說到這裏,我閉住了口,事情的發展已經有些不太樂觀了,想到那可怕的後續發展,我簡直不敢往下講出心中所想。
“因為——”秦青明替我講道:“他還有沒有完成的使命,他還有想殺害的旅人。而這旅人恰巧就在我們這行人中。”
倏地,我被一股莫名而來的寒意包裹了全身,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如浴在凜冽的東風裏,被吹得“吱嘎”作響,發紅,發疼。
如刀般的寒意席捲著我的肉體,吞噬著我的每一處細胞。
“青明,怎麼辦?我們要不要把這個訊息通知給其他的人,叫他們做好防範措辭,畢竟誰也說不準我們這些人中的誰,會成為下一個兇手必須要除掉的目標。”
我顫抖著聲音,真的感覺到有些害怕了,近日以來,我身邊已經發生了兩起謀殺案,一起是未婚妻蘇雅(在我的努力下,瞞過了所有人,只有我知道這是一起謀殺案);一起則是張長偉被人毒殺(雖然也有很多人不信是他人所為,堅稱是自殺案,可我卻不這麼認為。)
“陳哥,我們先穩住陣腳,自己絕對不能慌亂。而且我們二人剛纔做做出來的推理分析,也絕對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一旦透露給真正的兇手,只會提前加快自己的滅亡,從而吸引兇手對你注視的目光。”
“那可是一頭兇猛的野獸啊,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先聲張。”
他並不同意我的觀念,認為先發出聲音的人,只會加速自己的滅亡:因為兇手是想趁人不備,偷偷行兇,一旦由我搶先一步,撕開他那本已經落下來的黑幕,把其真實想法公佈於衆,只會令禍水東流,流到我的身上。
我頭一次這麼沒有主見,這麼不富正義感,面對秦青明提出的建議,我點著頭同意了。
是的,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這頭黑暗中的野獸會因為對我行為的不滿,從而將兇狠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我自認為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就算這行人中有兇手,那行兇的目標也不會是衝着我來的,何必因為別人的原因,吸引那野獸的注意力到自己身上?
“陳哥,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有必要商討一下,”秦青明看著我的眼神裡仍舊充滿著嚴肅。
“什麼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看錶情就能知曉這句話他一定是糾結了半天,纔開口的。
“如果我被兇手殺死了,你可一定要自己好好地活著,平安回去,想辦法也要離開這個緣山莊,離開這個封閉的地方。”
“胡說八道!”我心中一急,提高了自己的嗓門,喝住了他那張侃侃而談的嘴。
“陳哥,我是說真的!”
“我讓你閉嘴!”我直勾勾對上了秦青明的眼睛,絲毫不退去,“我們兩個,都要活著。”
作為他的大學室友,我在清楚不過這小子的為人了,生性嚴謹,很少與人為怨,雖然身邊的朋友不是很多,但在外人眼中是個很和藹可親的人,任誰對他的印象都不錯。如果他這種人都害怕自己會有被人記恨的理由,那麼我......光是想想,都愈發心驚膽戰了。
“好,這種話我不會再說了,我們都要平安回去。”秦青明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幾點了?”他輕鬆地岔開了話題。
“十點多了,我們在這兒聊了一個小時了?這麼快嗎?”回過頭,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不知不覺裡時間居然走的這麼快。
以前只知道歡樂的時光是短暫的,到了這一刻才明白,提心吊膽的時候,時間走的也會飛快。
“有什麼事兒?”我不相信無緣無故秦青明會問時間,他不是這種會做沒有任何意義事情的人。
秦青明若有所思地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悠悠說道:“剛纔與陳森他們回來的時候約好了十點多在樓下開會,叫醒所有的人一起去,想必這功夫他們都要到了,我們兩個也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