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再也矜持不住，聲音開始劇烈顫抖。

    秦青明的話讓我的心糾結難受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那個即便厄運來臨，也會樂觀開朗，安慰他人的蘇雅，為什麼在見了李牧之後，就得了抑鬱症儼然成爲了我胸口處擁堵的一個巨大難題。

    “因為她看見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終生難忘？那是什麼？”我下意識捂住了心臟的位置。

    秦青明瞥見了我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卻沒有多說什麼。

    “她無時無刻不掛唸的男人，正勾搭著別的女人——李牧放肆地將手摟在那個女人纖細白嫩的腰肢上。”

    這便是我得到的答案。

    “畜生！”

    我狠狠地“呸”了一口。

    但令我不解的是，“李牧這個渣男的做法固然很令人痛恨，但這也不至於讓蘇雅罹患那樣的心理疾病吧？”

    “不會這麼簡單吧？她們二人之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麼，不是嗎？”

    “要麼說陳哥你是真的聰明，和當時的我所想的一模一樣，於是在我接二連三的追問下，蘇雅這才告訴了我真正的原因。”

    “那又是什麼？”

    “看到眼前的一幕，蘇雅震驚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自己被這個高大英俊，氣質斐然的男人給騙了，她還傻傻地相信曾經的那些天長地久。於是，一怒之下的她衝上去詢問李牧那個女人是誰？並且還狠狠地抽了那人一個耳光。”

    “結果你猜怎麼樣？”

    秦青明又賣關子，說到這兒的時候居然又問起了我。我只能搖頭以示自己的無知。

    “那個女人叫安晨，並且，見安晨被蘇雅給打了，李牧一怒之下還了蘇雅兩個耳光，還說出那句最傷蘇雅的話。”

    “那個混蛋敢打小雅？”

    我不關心又一個同行者的名字，只關心李牧那個混蛋當時做了什麼。

    他直接無視了我，繼續自己的陳述：“他對蘇雅說道：我李牧的家境也很是顯赫，追我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我為什麼要把自己剩下的大好年華，搭給一個今後生活都是跛腿的殘廢呢？雖然她的樣貌還可以。”

    李牧的話，直接給蘇雅的餘生下了定論：她不再是那個先前才貌雙全的蘇式千金，就算日後的她怎麼樣優秀，也只能帶著一條跛腿，不再完整地生活。簡而言之，李牧的心思再明確不過：以前更加優秀的蘇雅，已然配不上此時優秀的自己了。

    “身心皆受到重大傷害的蘇雅，多日以來強做堅強，樂觀陽光的蘇雅，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只是半個健全人，失去了以前的魅力，並且最讓她絕望的是，曾經那個愛護她、呵護她的男人，因為自己的鉅變，從而移情別戀，甚至還對自己大打出手......”

    “所有的突如其來，都是對蘇雅的一種折磨。到最後，承受不住的她，終於走入了誤區。在那晚之後，蘇雅很長一段時間，失去了笑臉。直到三年之後，遇見了你。”

    秦青明指著早已呆若木雞的我，緩緩說道：“是不是對於我為什麼知道的如此清楚而感到震驚啊？因為這些都是那晚蘇雅酒後告訴我的實情。”

    “那晚？”

    我強打起了精神，暫且放下還沒有消化的資訊。這兩個字，引起了我的無數興趣。

    “對啊，就是你們兩個去婚禮彩排的當晚，我看著你的車離開以後，才上的樓。”

    秦青明露出了清冷的笑容，漠然的神情讓我一時間有些琢磨不透，可最終心還是狂熱的跳動起來了。

    “先前你承認小雅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我確定地問道。

    “是的，就是那晚，我計劃好了一切，在你離開之後敲開了蘇雅的門。深更半夜，我想別人去敲門的話，她一定會將其拒之門外的。但如果是我，她會毫不猶豫地把門開啟。”

    “這？”

    “很驚訝是嗎？好，我就告訴你為什麼。”秦青明冷笑了一聲。

    “蘇雅念高中的時候，開始我雖然沒能和她一個學校，但還是透過了她以前的朋友，得知了身在C省的她的家庭地址與學校。並堅持每週坐最早的一班車，做三個小時去她的所在地看望她。因為我真的很在意她，很擔心她的精神狀態。差不多三個月以後，一天我照例翻牆去看望她，等到了她家樓下的時候，卻被保安給抓了個正著，並關在保安室內等著蘇老爺子的發落。”

    “我本以為會被教育一通後聯絡家長送回去，哪曾想蘇老爺子見到我以後，竟然認出了我。他以前認識我的父親，還知道我是蘇雅的小學同學，在得知了我的來意以後，蘇老爺子感動的老淚縱橫。他很清楚我的用心，但也許是出於為自己的女兒考慮，還是選擇幫助了我。”

    “幫助了你？”

    “是的，現在來看或許不幫我，效果會比較好吧？”秦青明苦笑著搖了搖頭。

    “為什麼？”

    “因為會更加不甘心啊！”

    我皺著眉頭，在心中默默咀嚼著這句話，搞不懂究竟是什麼含義。

    “蘇老爺子幫我辦了轉學手續，還主動擔負起高中三年我的全部生活費用，就這樣，我重新回到了蘇雅的身邊。雖然蘇家並沒有幫助我的父母，但即便這樣我也相當滿足。本來我以為要六年之內難以見到心愛的姑娘，沒想到只過了三年，我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

    “離開父母的我獨自生活，我沒有權利同蘇雅住在一起，但卻可以自由進出蘇家，一有時間我就會去陪伴蘇雅，期待著她能夠真正走出心理疾病的那天到來。總體而言，我覺著活得很滿足。”

    “所以我說你愛的太卑微了，青明。”我有感而發，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事實的確如此。

    “你是不是認為這樣的話，蘇家就能接受你？”

    “是啊，我單純地認為我可以等到蘇雅痊癒的那天，到那個時候她會迷戀上我，蘇老爺子也會因為對我的感激，從而答應我們二人的婚事。哪裏曾想，一晃三年過去，蘇雅非但沒有痊癒，病情看起來還越來越重。”

    我惋惜地閉上了眼睛，默默地安慰了一句：“有的時候，就是命。”

    “......”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我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含淚花的秦青明正對著我怒目而視。

    “你好像......很恨我？”我試探著問。

    他點著頭，坦言道：“是啊，都是命，我的命不如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