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罹患抑鬱症的事情，你清楚吧？”

    “是的。”

    我點點頭，心想：如果小雅不是一名抑鬱症患者，或許我與她之間也就不會產生那段美好的姻緣了。

    即便局面發展至今看似完全失控，完全脫離了我最初的想象，但就算如此，我也覺得我與小雅的相識仍舊這般美好。

    我頓了頓，繼續說：“不僅如此，我還知道她經歷過一場車禍。雖然小雅至今沒有在我面前承認這兩者間的關係，但我一直認為車禍很有可能是抑鬱症的根源。”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洪亮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潛藏已經的想法。曾經小雅活著的時候，我不敢說，生怕因此觸動了她本就脆弱的心靈。

    而當面前的人，是秦青明的時候，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再者而言，當事人早已不在人世，也都是拜眼前的這個傢伙所賜。

    “你猜的對，就是如此。可你怕是不知道蘇雅為什麼會發生車禍，又為什麼會患上抑鬱症吧？”

    “為什麼？”我心底泛起一絲緊張。

    秦青明雖然發問，但並沒有就此直接給出回答：“你也不會知道，其實遭遇車禍與身患抑鬱，相隔了半年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

    頭腦中浮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無名的怒火涌上心頭，預感這事兒與李牧脫不開關係。

    “猜猜看，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陳哥。”對面的人，虛偽地笑道。

    既然他喜歡賣關子，我也不會謙讓：“車禍莫不是同李牧有關係？不然你之前對我提及的這個人物，就毫無意義了。而且......”

    “咦？難道說——”我怔住了。驚訝得講不出話。

    秦青明看穿了我的思緒，鼓勵著我笑道：“你想的對，說出來，這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劉大鵬夫婦的車禍，與蘇雅、李牧二人皆有關係。”我肯定地咬牙切齒。

    “嗯，雖說不完全正確，但能猜出這麼多也是極好的了。”秦青明毋庸置疑地點了點頭，“你的腦袋還真靈光的，陳哥，說實話，你這個人還是挺有魅力的。”

    “到底是什麼？我不想再自己猜測了，快些告訴你。”

    我纔不想聽他這些沒有營養的嘮嘮叨叨，急忙地催促他快些將那段塵封的過去告訴我。小雅不肯告訴我的那些秘密，秦青明看樣子知道不少。但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是誰告訴他的，目前我並不想問。

    “OK、OK，別這麼急躁，我會告訴你的。其實都怪你自己不細心，你想想啊，我的家鄉是哪個省市的？與如今的蘇式製造是在同一個城市嗎？”

    “你的家鄉？”

    這是一個線索嗎？秦青明這樣說的話，不由將我的思緒引到了別處。以前記得上大學時問過他一次，他的家鄉並不是在C省，他是，X省！

    “你是X省的人？”我邊做回答，邊咀嚼著這個省份，好耳熟的樣子？

    倏地，腦海中靈光乍現，那份舊報紙！

    “不熟悉嗎？”他玩味地笑著，臉上升起一絲陰毒。

    沒錯，X省特別熟悉，這是陳森醫院所在的省份，陳森連同那起醫療事故，完完全全被記載在了那份李牧遞給我的舊報紙上。是一篇地方的報紙，已經頗具年頭了，十年前。

    “你！”我瞪著眼睛，震驚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是的，我、陳森、李牧包括你的未婚妻蘇雅，曾經都居住過一個共同的省份，就是X省。”

    “也就是說，我在C省，我的家鄉所認識的蘇雅與你，曾經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老鄉。那也就是說！”

    我覺得額頭上的傷勢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這會兒沒有人攻擊我，但腦子裏暈暈乎乎的感覺卻嚴重了。

    “沒錯，一點錯都沒有，陳森醫療事故中的那個女孩，就是蘇雅啊！”秦青明的語氣不再無動於衷，說話時的態度也不再鬆鬆垮垮。

    他惋惜並有些動容：“蘇式製造唯獨沒有打贏的官司，就是同醫院的那場。不過也不能說官司打輸了，而是蘇雅自己放棄的，告訴蘇老爺子，別再追究責任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我所認識的蘇雅的確是這種女孩，不喜歡追究他人的責任，相當的善解人意。

    只是我不理解，剛纔秦青明說得那些人裡，沒有劉大鵬夫婦，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你似乎已經注意到了，看你滿臉的愁容。你是不是想問我，車禍的當事人好像少了？”

    “劉大鵬夫妻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你再說X省份的名單時，為什麼沒有提到？”

    “很簡單，因為他們不是X省的人，而且車禍也不是發生在X省，而是C省。”

    “什麼？”

    我都要被秦青明繞來繞去的話語給弄迷糊了，而他看來相當喜歡說半截話，從而得意洋洋地看著迷迷糊糊的我。

    “初中畢業之後，蘇老爺子打算離開居住了三年的X省份，從而進軍北方市場，他打算以門面的省份，也就以是C省作為北方市場的跳板。就這樣，意氣風發的蘇老爺子，帶著家眷，移居C省。”

    他開始侃侃而談我所不知道的往事。

    “到達C省，辦理好了一切的手續，蘇老爺子一家就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也就是這個時候，爲了陶冶自己女兒的情操，從而增加女性的魅力，蘇老爺子找到了一名優秀的鋼琴教授，希望她能給蘇雅當音樂老師，教她演奏鋼琴。”

    “那名教授，莫不就是？”

    我匆忙打斷了他的回憶與講解，恍然大悟地問道：“趙妍？”

    “是是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他搖著頭，滿意地感慨：“什麼都瞞不過你，就是趙妍。”

    我心中一凜，悄悄感慨又是一個死在緣山莊裡面的同行者出場了。

    “別看那個老婦人現在有些神經兮兮的，但在音樂方面的造詣，真的是鮮有地手，是名非常優秀的鋼琴演奏家。不然，蘇老爺子也不會讓她指導蘇雅，可就是這樣的一名老婦人，給蘇雅種下了未來的禍根。”

    他的眼中一亮，我的腦袋裏又是一陣暈暈乎乎。

    秦青明頗有感觸：“如果能重新選擇的話，怕是蘇老爺子再也不會讓趙妍指導自己的女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