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頓悟出“兇手早已計劃好了在什麼地方殺哪個人”這條規則以後，我確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想辦法提前找出李牧的葬身之地，破壞兇手的殺人計劃。

    我時時刻刻都記著我與那個傢伙的約定，只要我能阻止一次他的行兇計劃成功，就算我贏。那麼作為失敗的代價，他將站出來，承認自己的罪行，並主動伏法。

    這段時間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這樣一刻的到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贏他。只是，似乎是運氣，也似乎是實力上的差距，我總是與勝利插肩而過，帶走勝利的人，永遠都是那個變態的傢伙。

    “這能算得了什麼？”我在心中默默安慰著自己，如此期許：“帶走最後勝利的人，一定是我。”

    不要在乎眼前的雲煙，只有拿到最終的勝利，才能算作是圓滿。歷史不會記錄人生的過程，它只會向後人呈現結局的模樣。

    心裏打定了主意，腳下醞釀起來，一步、兩步，向後走去，退出了小倉庫。

    重新走上樓梯，剛剛登上二樓的臺階，就迎面撞上了秦青明。

    “啊！”他朝我驚訝地打了個招呼道：“陳哥，你還真的在這兒啊？”

    “怎麼了？”看來他是找過我了。

    “我剛纔去找你，見你不在房間，就知道你肯定是下樓拿吃的了，誒，吃的呢？”他說著話，看了一眼我空空如也的手。哦，不對，在吃食方面是空空如也的，但手中拿了一個手電筒。

    “手電筒什麼情況？”

    我一攤手，聳聳肩膀儘可能平靜地笑著說：“我是準備去拿吃的了，不過發生點意外情況，現在改變主意了。”

    “啊？什麼意外情況？陳哥，有危險嗎？”秦青明的表情有些緊張。

    “放心啦，”我笑著安慰說：“沒有什麼大問題，現在你去幫我拿些吃的放在餐廳等我，對了對了，別給劉大鵬劉先生給忘了，也給他帶一些出來。”

    “不是，陳哥，現在——”秦青明想說些什麼。

    “好了，按我的要求去做吧，不會有事兒的，快下去拿吃的。”我擺擺手，催促著說。

    秦青明有些不解，連忙問：“你去哪？”我沒回答，繞過了他，繼續向前走......回去看的時候，他已經下樓了，身影消失不見。

    這樣的狀況令我心中暗喜，倒不是覺得有事兒需要避開他，只是這種事兒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趁此機會，我又一次來到了李牧的房門前，將他從裡面敲了出來。

    見來人是我，李牧原本不悅的神色竟多少好看了一絲絲，但也只侷限於一絲絲了。“你又來勸說我的？”

    “不，不算是。”我搖頭否定，並同他商議道：“可否讓我先進屋，我們再談？”

    他凝視著我，似乎一時間沒搞懂我打的是什麼主意，口中自言自語，悠悠道：“我發現陳先生你這人挺奇怪的，怎麼說呢？辦事讓我有些看不懂，似乎我們彼此間一點都不熟悉吧？”

    “熟不熟悉不重要，只是有些重要的發現，我覺得提前告訴你一下還是很好的。畢竟大家同處一個局面下，沒有什麼相互隱瞞的必要。”微笑著，語氣中包含，著巨大的自信。

    最終，同上次相仿，他還是被我說服，側側身子將我放了進來。走入他的房間，李牧回身帶上了門。

    “你還有什麼事兒想和我說？我承認之前和你交流的確實不錯，只不過秦先生昨天辦的事，的確很難再令我同你們一起行動。所以思前想後，我還是覺得自己展開調查比較省心，自己收集到的資訊自己留下來。”

    他追我進屋，認真地和我講道，我隱約聽出來他這是要下逐客令了。

    “彆着急，李先生，我知道青明做的事很欠考慮，耽誤了你不少的時間，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想我也會相當生氣的。可在我看來，有些線索還是很有必要和你一起分享的，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個團隊。”

    我友好地笑著，邊說邊坐在了會客廳的椅子旁。對於他話裡的隱含意義，就當不知道。

    “你要是這麼覺得的話，就說吧。不過事先我可說好，等一會兒我自己行動，我可不會分享我的發現，希望你能理解。”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傷人呢？”我尷尬地笑了笑，撓撓頭問道：“李先生還在生氣，是吧？”

    “不是生不生氣的事兒，陳先生，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自己有所覺悟？有的時候，自己的秘密藏在心中豈不是很好？”

    看著他說這句話時，那雙眨動著發亮的眼眸，在它裡面似乎包含了許多複雜去卻又無法言喻的情緒，我很在意這個細節。這不禁令我在心中微微感慨：這個傢伙，是想和我說什麼？卻又沒能說出來嗎？

    “什麼，意思？”我認真著板起臉，說話時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以前的李牧除了一臉的傲然之外，什麼其餘的印象都沒留給我。

    但剛纔，就在剛纔，那一閃而過的複雜神情究竟是什麼？我不覺得是自己眼花，或者多情，所以看錯了。

    “你不是有話想和我分享嗎？”他並沒理會我的提問，反而折回到了最初的始點，巧妙地岔開了話題。神情又恢復了同往常無異。

    他不願意多說，這個人又是特別高冷的傢伙，那麼我很清楚，即便喋喋不休的逼問也不會取得任何的進展，只能令他把我給攆出去。既然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是他，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被攆走，要儘可能多地傳達有用的資訊，在以抓住兇手為前提的情況下，爭取保護住李牧的安全。

    “我之前，在小倉庫裡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於是，我一五一十地講出了自己在那裏麵的發現，並說明了張春華的死極有可能是早就被算計在內的了。

    “李先生，”我凝聚著自己的嚴肅，將它們全都書寫在臉上。“綜上所述，我突然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測：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每個人都被設計好了死亡的原因，與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