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博弈
“呵,陳先生,聽你的話兒,你好像咂摸出什麼滋味了是吧?”我不知道對面的那個傢伙正呈現出的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但是這話聽起來可是相當穩定,語調平和。
“你似乎並不在意我對你已經瞭解多少了。在你看來,我的確如同一隻無頭蒼蠅,嗡嗡亂轉,已經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目前為止,我對你的瞭解還很甚微,但你的表現,也太過於淡定了吧?”我感覺得到我的心跳加速起來,一股名為“憤怒”的無形之火開始迸濺出火星。
這傢伙對我已經完全到了輕視,甚至是蔑視的地步,我說的話他顯然沒有聽進去。雖說令敵人輕視自己是件幸事,但一想到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的挫敗,在此好不容易纔摸到些頭緒卻被對方几乎完全無視。
怎麼想,我都覺得憋屈,情緒上難免會有起伏。
“難道我不應該這樣嗎?我難不成,還要防範著你?我想沒這個必要,你能對我瞭解多少呢?”乾啞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的期待。
“首先,你的目標是我們這裏的所有人,而且,在我們來這裏之前,甚至是很久以前,你就已然策劃好了這多起的連環謀殺案,對吧?”既然他(她)如此輕視我,我決定展露一點我這段時間調查以來的結果。
就算不能一下子找出他(她)到底是誰,能令他(她)感到心中一凜,自然也是我能接受的。
“洗耳恭聽。想了解一下陳先生你的高見。”聽得出,他(她)還在笑。
夜已經有所深了,耳邊是兇手的聲音。回憶起慘死的趙妍等人,我腦海中竟沒有了絲毫的混亂?反而開始漸漸明朗起來。一杆無形的畫筆於大腦中浮現,緩緩勾勒出幾日以來我所收集到的情報,將其交織、成網。
我開口:“你很瞭解我們這些人此前的生活,對吧?當然,我也可以將話說得保守一些,可能不是我們所有人之前的生活你都瞭解,但有幾人你定然十分清楚。”
“我,自然而言是其中之一,因為我畢竟你這連環殺人計劃的重要核心。對吧?”我求證般地問。
“繼續。”乾啞的聲音只給了我簡短的兩個字。
然而開口講出它們時的幹練,足以證明這兩個字所包含的心境與重量遠遠不是之前的廢話所能比擬的。
“你好像開始認真起來了呢!”我挑釁地沒有繼續往下說。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陳先生,不愧是你啊!”
“也不知道你的恭維是否出於真心,”我沒再理會他有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除了我以外,還有幾個人你一定也很熟知,陳森和李牧。對吧?再加上一個趙妍。”我又補充了一個人名,這才覺得完整。
“我們這些人,是你絕對熟知的,青明我想也有很大的可能,畢竟與我相處這麼多年,多多少少,就算你不想了解他,恐怕都不行啊!”
乾啞的聲音那麵似乎發出了一聲低微的輕笑,可我沒聽清楚,只聽到他問我說:“陳先生如此篤定,想來是自有見解?不妨說來聽聽。”
“自從我發現你極有可能提前在這兒布好了圈套之後,我就已經開始了在腦中的種種猜測,後來隨著大家的死亡,我走遍了一間又一間的房屋,終於找到了你留下的蛛絲馬跡。我發現你這傢伙根本就把殺人當成了遊戲,在同我們玩樂。安晨、李牧、趙妍、陳森,這幾個人的房間裡都有著令我起疑的線索,鋼琴、舊報紙、《無人生還》的小說以及小提琴.......這些線索似乎無一不在暗示著我,我完全看得出來。所以我始終認為,這多起謀殺案並不能只看表面。而且,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能把這幾起案子當成普通的謀殺案看待了,那些看似風馬牛羊不相及的人,不相及的物品,實則在某個交匯點上都有著他們的共同之處,就像這些人,他們......”
“他們怎麼了?”乾啞的聲音發出了幾聲明顯粗,重的喘氣。
“你緊張了?”
“快說,他們怎麼了?”他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我的答案。
我知道我還不能就這麼簡單地惹惱了他,畢竟還處在人家的圈套中,要真是激怒了他,所有人的性命都無法得到更好的保障了。
握著對講機的手指摳的更加用力,我沉默了半晌,打定了主意。“他們這些人一定在某個節點上有所相交,對不對?而且,我敢相信,多多少少,這些人也一定同我有關係。至於為什麼?因為我是你計劃的核心啊!”
“你就這麼自戀?你就敢保證你是我的核心?”他(她)有些嘲弄地問著。
“我要不是你的核心,你又何必同我玩這種遊戲?就算我不說,你以為我猜不出來你真實的意圖?”我反過頭來回以嘲弄的態度。
......
“陳先生,這話我有些不太明白呢!你說說看,我的真實意圖會是什麼呢?”
“你想折磨我的靈魂,對吧?”問著,我的眼睛便不自覺地緊緊眯了起來,從裡面射出了一道精光。
那視線的光芒透過沒有被窗簾遮蓋住的玻璃,反射進入我的眼睛。此時的夜幕就是最好的背景,本是透明的窗戶玻璃在黑色的基調下成爲了純天然的鏡子,我看得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噗、哈哈哈哈哈.......”這是真是許久不曾聽到的笑聲。那乾啞的聲音笑起來,還是像最初一樣難聽,一樣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你笑什麼?這有這麼令你開心嗎?”
映象中,我蹙起眉頭,咬著右側牙齒的面頰顯然更為僵硬。搞不明白一個變態的思想,我真的察覺不出這有什麼好笑的地方。
然而,變態的心境的確被人理解不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啦!”他(她)又從癲狂的狀態中急轉而下,變成了一幅很懂禮貌的模樣,他(她)這會兒又開始不斷地給我道著歉。
“你還真是病的不輕。”我敢肯定我就是他(她)計劃的核心,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這個傢伙是不會對我出手的。自然而言,罵他(她)的事兒我不會犯顧慮。
“不好意思,”乾啞的聲音總算是從令人感到瘋狂的狀態中平靜了下來。“我,”他(她)解釋道:“很欣喜啊!陳先生,你變得聰明瞭呢!”
“也正因如此,這場博弈變得猜更加有趣。不過請你記住我的一句勸告,最後輸得人,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