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好一會，兩人才在路邊小攤吃完飯，此刻已經過了早高峰，馬路上的車流量已經趨於正常。說起來兩人從王念被叫出來到到現在，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卻已經死去了三個人，不出所料的，在吃飯的時候，徐鏡寒的頂頭上司開啟了吹風機模式，接電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除了一開始說了一句“陳局長”外，剩下的時間就是無盡的怒斥，當然內容大多如同在學校老師常說的“你看看隔壁班多麼多麼好”，要麼就是“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之類，雖然人換成了警察，但總歸是這些話沒變，罵到最後，徐鏡寒甚至把手機放下，吃兩口油條再把手機拿起，反正沒差，根本的沒的解釋。

    罵到最後，似乎陳局罵的差不多了，最後說了一句“辦不好就給我滾！”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王念倒沒任何動靜，在平常他應該都會在一旁嘲笑，但在剛剛卻格外安靜，徐鏡寒不禁有些感慨，時光是會讓人長大的。

    “徐組。”王念默默抬起頭，蹙起眉毛看向徐鏡寒，“你......什麼時候把李欣的號碼給我？”

    “。。。。。。”

    徐鏡寒心想我真是錯的一塌糊塗，怎麼會相信你這小子能想點正常的事。

    一邊想著，一邊驅車來到了東方醫院，在掏出證件後，負責醫院的主任很快就把兩人請到辦公室，並且殷勤倒上了剛泡上的茶水。

    在接過這位主任的手術記錄後，王念開始翻閱起來。

    剩下時間，徐鏡寒和主任兩人大眼瞪小眼，這個時間段著實讓人有些尷尬。要是問對方這兩人有沒有在醫院做過手術，人家已經把記錄都送過來了，再問就沒必要了，要是客套兩句吧，自己是在查案的，顯得不太尊重自己的職業。好在王念也沒用多少時間，就快速翻閱完了手術記錄。

    “為什麼沒有這兩個人的手術記錄？”王念又重新翻了一遍。

    “這是肯定的，兩人沒有在我們醫院做過手術，又怎麼會有手術記錄呢？”主任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顯得十分悠哉。

    “兩人的處方藥都是在本院買，”徐鏡寒一臉嚴肅看著對方，“希望本院能夠積極配合。”

    “我們還能怎麼配合？”主任放下杯子，推了一下眼鏡，有恃無恐向後靠在沙發上，“記錄都在你們手上，如果你們沒查到，只能說明不是我們醫院給的處方。”

    “記錄都在這裏了嗎？”徐鏡寒身體略微前傾，這是一種心理壓迫，“會不會有可能這些記錄並不正確？”

    “徐警官這是什麼話，我們已經非常配合了，如果徐警官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找啊。我們小老百姓哪敢騙你們官老爺。”“

    主任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王念覺得好笑，“包藥的紙袋是你們醫院的，要說誰能無聊到用紙袋陷害你們？話說，”王念放下記錄，手指點在記錄上，“這些記錄沒有被偽造的可能嗎？”

    “瞧你說的，”主任繼續露出他那陰陽怪氣太監般的語氣，“話可不能亂說，本院一向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以救死扶傷的理念為本院文化，以......”

    “行行行！”王念連忙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雙手舉起做投降狀，“我知道了，那你們醫院的藥品記錄可以給我們看吧？還有手術記錄，給我手寫的，不要列印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要有我們院長的許可纔可以。”

    “那就去要院長的許可。”徐鏡寒有些不耐煩。他最討厭辦案中有人不僅不配合，還要千方百計阻撓你，這些人還大多數和案子沒有關係，純粹就是爲了噁心人。

    “院子在國外參加研討會，副院長休假出國，聯絡不上，”主任說完，離開椅子站了起來，“等我回頭聯絡到他們，再和你們聯絡可以嗎？”

    兩人誰都清楚這套，像是打太極一樣推來推去，話還說的頗有幾分道理，這個主任擺明了想讓他們走。

    徐鏡寒抬頭掃了一眼，“行。”話也不多說，轉身離去。

    同一時間，一間拉上窗簾，沒有一絲陽光照進的小屋內，在客廳有一個破舊不堪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器皿。

    一個人輕輕把燒杯放在三腳架上，並點燃了酒精燈，放在下面。他繼續碾磨著不知名的粉末，試管架上擺滿了各種顏色的試管，他時不時抬頭望向屋內，觀察著小女孩的狀態，還好，小女孩只是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抱著熊娃娃，看著電視，似乎並沒有因為這裏的陰暗而感到害怕。

    他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照片，放下研磨棒，用蓋子蓋住酒精燈，把燒杯裡的液體匯入試管，開始準備新的東西。

    “還有兩個”他心想，只要再殺掉兩個人，就可以了，到時候不論是被抓住還是被殺死都沒有關係，還有兩個。

    車上，徐鏡寒點燃一根菸，順便遞給王念一根。

    “不用了，戒了，”王念靠在車窗上，“雖然嫌疑人還沒有找到，不過手法我大概已經知道了。”

    “什麼？”徐鏡寒猛地剎車，扭過頭焦急詢問道：“你已經知道了？”

    “你停什麼車的啊，”王念揉了揉撞到車窗的頭，一臉不滿。

    “是怎麼回事？”

    王念昂起頭，“我是誰？我長遠的眼光以及睿智的大腦，是你們可以比的嗎？”

    “快說！”徐鏡寒繃著臉，威脅道。

    “揮發性乙醇。”

    “乙醇？你是說兩場案發時候被聞到的酒精味？”

    王念點點頭，“目前還不太確定，我需要你幫我辦兩件事。”

    “什麼？”

    “一，幫我調查第一名死者的車輛上，有沒有和乙醇有關係的東西，順便看看有沒有案發當時的行車記錄儀，能看清楚死者車輛當時情況的。二，幫我查一下，本市實驗室有沒有研究室有分解乙醇的奈米蟲。”

    “就這些嗎？”徐鏡寒重新啟動車，慢慢開了起來。

    王念點點頭，“好戲要上演了，我們得準備好才行。”

    “還要準備什麼？”

    “聖代。”

    “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