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好說歹說，終於讓周劼坐在了副駕駛上，自己坐在後麵躺著。“這種感覺真舒服啊。”王念躺在車上，迷迷糊糊嘟囔道。

    “徐組長，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放輕鬆，放輕鬆，”徐鏡寒在旁邊指導了起來，“你們原來訓練的時候這些不都考過的嗎？”

    “可那畢竟是考試！”周劼不知從哪裏拿出本子和筆，“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嗎？還是說要時刻準備好呼叫增援。”

    “小周，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王念在後面說，“你聽徐組長的，放輕鬆就好。”

    周劼這才放下東西。徐鏡寒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小周啊，能不能說一下這個劉成宇的情況？”

    “是！”周劼拿出電腦，對著螢幕上的資料回答道，“劉成宇，男，五十歲，曾是夏東大學畢業生，目前是明熙賓館的老闆。目前賓館在本市共有三家分部。”

    “有錢人啊，”王念說，“這種人是最難辦的了。”

    “為什麼？”周劼問道。

    “表面上看起來客客氣氣，但實際上半天說不到點上，還自以為自己說話很有意境，”王念看向徐鏡寒，“是吧，你們這個年紀的人，獨有的格調。”

    “你說別人就算了，別帶上我。”

    徐鏡寒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四五十歲的人，自認為自己年過半百，閱歷豐富，便開始對其他人指手畫腳。實際上他們早就忘了，每個人都要從朦朧的階段走出來，沒必要替年輕人操心。

    王念此時在想，如果一個人說謊是爲了掩蓋事實，那麼劉玉說了那麼多慌，會不會只是爲了掩蓋其中的一個謊言，而其他則是用另一個謊言來掩蓋另一個謊言。這樣想來，好像除了這包骨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惡不噁心，為什麼六中的所有老師，就沒有一個記得劉涵的呢？”王念問道。

    徐鏡寒搖了搖頭道：“這也是我奇怪的，明明學校裡上個世紀就任教的老師還有好幾名，卻都不知道。”

    “你說，”王念提出一種假設，“會不會是騙我們？”

    “騙我們？”

    “對！這條線也必須深挖，我不信沒人會記得！”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吧。”

    徐鏡寒把車停在了賓館門前的地方，率先下了車。周劼對著後視鏡看了一下自己的領口，王念安慰道：“沒多大事，有你徐組長在呢。”

    “嗯！”周劼點了點頭。

    三人下了車，直奔賓館的前臺，在出示了證件和說明來意後，前臺打了一通電話。很快就有一位女孩，說是老闆的秘書，把三人帶上樓去。

    “喂，”王念輕輕碰了一下徐鏡寒的腰間，壓低聲音說，“這還有秘書啊。”

    “怎麼？不可以？”

    “那倒不是。”

    王念倒不是不允許別人有秘書，而是因為，一共就五層高的沒星級賓館，居然還需要秘書。怎麼都尋思著會不會太有排場了。

    果不其然，來到頂樓見面後，劉成宇顯得並不怎麼配合，只是坐在辦公室裏，僅僅是見面的時候站了起來，隨意握了一下手。

    王念能感覺到這個人對警察的敵意，很奇怪，也許是曾經警察得罪過他。但是對於徐鏡寒而言，他的態度顯得不那麼重要，他只想要線索而已。

    “你好，這次來是想問你一些問題，還希望劉老闆能夠配合。”

    “配合配合，”劉成宇吸了一大口煙，“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麼，請問你認識劉涵嗎？”

    “劉涵？那是我妹妹。”劉成宇突然疑惑了起來，“怎麼，我妹妹早就去世了，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王念則問道：“你妹妹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說完，王念給徐鏡寒使了一個眼色。接著問道：“她是因為什麼去世的？能告訴我們嗎？這和最近的一起案子有很大的關聯。”

    “這......我妹妹是97年去世的，因為一場意外。為什麼說我妹妹和最近的案子有關聯？她都去世二十多年了啊！”

    “劉先生請不要激動，”徐鏡寒安撫道，“可以告訴我們她埋在哪裏嗎？”

    “唉，”徐鏡寒不提還好，一提到埋在哪裏，馬上便留下了眼淚，“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用。我妹妹的是葬在我們家祖墳......唉。”

    “請問徐先生，您家祖墳不會是在......”徐鏡寒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問詳細點好。

    “龍眼村......唉，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

    “劉先生節哀，”王念覺得對方很悲傷，但有些問題仍然需要問，“請問你認識劉玉嗎？”

    “劉玉？”劉成宇擦了擦眼淚，“沒有，我不認識，請問怎麼了嗎？”

    “是這樣......”

    “因為有人說認識你妹妹，所以我們纔會過來詢問一下的，”王念打斷徐鏡寒的話，“真是打擾你了。”說完，王念率先站了起來，徐鏡寒這才反應過來，周劼則迷迷糊糊跟著兩人走了出去，還不知道為什麼。

    “組長，為什麼不問了？”周劼坐上車後問道。

    “問了也沒用。”王念回答道，“人家都說不知道了，還能問出什麼來。”

    “這樣啊。”周劼撓撓頭。

    徐鏡寒則問道：“你之前打斷我說話，是不是因為......”

    “對啊，這傢伙說謊了。”

    “說謊了？”周劼又不理解王唸的話了。

    “我之前查了一下，本地在十多年前，哪怕到現在還有這樣習俗——女人不能進自家祖墳，只能進自己丈夫的祖墳。”

    “聽王哥你這麼說，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周劼這才明白過來。

    “都知道的，這種封建殘餘最嚴重的地方就是農村，你敢信他妹妹進了祖墳？這分明就是在騙我們，沒必要和他說那麼多了。”

    “這個也很可疑啊。”徐鏡寒感慨了起來。這件案子，終於能找到一個嫌疑人了，雖然看起來可能性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