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多少酬勞？”

    唐楠臉有些緋紅，她還從來沒有離一個異性那麼近過——除了她爸。但是除此之外，唐楠很開心能夠讓王念上當，她很自然地後退一步，滿臉笑容：“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嗎？我叫王念。”王念可不想騙別人太多，如果運氣不好在採訪的時候遇到了自己，那可就不太妙了。所以他儘量在謊話裡摻雜點實話，免得被拆穿。

    唐楠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名字還蠻普通的，但是她伸出手來，說道：“你好，我叫唐楠。”

    “你好。”王念輕輕握了一下就鬆開了。

    表面的風輕雲淡並不能反應王唸的真實心態，其實王念在握完以後就有點後悔，為什麼不多握一會呢？

    “請問......”唐楠看到王念握完手以後發呆，還以為他還有些顧慮，於是補充道：“這個你放心，我們都會保證好採訪者的隱私，請不要多慮。”

    “不是，”王念搖搖手，“我能拿多少錢？”

    “這個具體還要看你爆料的內容。”

    “行吧，”王念指著旁邊的奶茶店，“我們進去說？”

    “好。”唐楠點點頭，就和王念一同進去找了座位坐下。

    因為是工作日的關係，奶茶點裏人並不多，這倒正適合採訪。王念看也不看，來了一句要最貴的，就美滋滋地坐下。唐楠覺得這個人好笑，看樣子也不像是吃不起飯的人啊。她哪裏知道，王念就是這樣一個厚顏無恥之徒。

    很快，兩杯加冰塊的奶茶端了上來。唐楠看氣氛也差不多了，便出聲問道：“請問你知道徐鏡寒的什麼訊息？”

    “嗯......”王念趕忙嚥下奶茶，神經兮兮地看了看左右兩邊，然後伸出手靠在嘴邊說：“這傢伙剝削手下。”

    “剝削手下？”

    王念肯定地點了點頭，“不僅如此，他還是這次案件的第一發現人。”

    “什麼！”唐楠連忙開啟錄音筆，再次確認道：“不是說是一些在裡面幫忙販賣兒童的人良心上過不去，才舉報的嘛！”

    “不是不是，”王唸對唐楠勾勾手，讓她附耳多來。唐楠也沒什麼想法，就側身附耳過去。

    “不是這樣的，”王念小聲說，“這是因為他們內部有人怕徐鏡寒高升，你懂吧。”

    “你是說！”

    “噓......”王念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食指，“內部鬥爭，曉得了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楠承認，這個爆料很大，也夠勁爆，能夠聯想的東西太多了。但是她不理解的是，為什麼這樣一個事情，會被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人所知道。

    如果王念知道，他的樣子在唐楠眼裏，只是其貌不揚，會不會轉身離去？可惜的是，王念就是再聰明，也猜不透人心。

    “我當然知道，”王念嘿嘿笑了起來，“如果不信你就先把資訊留著，回頭自然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我怎麼樣才能自然知道？”

    “不告訴你。”

    王念站起身來，剛要走掉，但又想起一件事，於是轉身。唐楠正思考這個訊息的真假，看到王念轉過身，還以為有什麼內容需要補充，哪知道王念露出尷尬的笑容，伸手拿起奶茶，說道：“還挺好喝的。謝謝你請客。”

    “等一下，”唐楠站了起來，“我怎麼聯絡你？”

    “有緣再見。”

    王念伸手朝後揮了揮手，便走出來奶茶店，只留下唐楠一個人望著王唸的背影，默默說道：“這是個傻子。”

    ***

    王念也沒停下，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和徐鏡寒見面，好說歹說，終於能和徐鏡寒一起進審訊室，不過徐鏡寒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能說話。王念馬上拍著胸脯大聲說道：“我是誰！你見過有哪個教授話多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徐鏡寒手扶著額頭，無力的說道。平均一天說自己三回自己是教授，深怕別人不知道。這要是自己實打實得來的也就算了，怎麼自己心裏就沒點數呢？

    徐鏡寒和王念兩人來到審訊室，看完名單後，王念先問到：“我們先審問誰？”

    “他們團伙的老大。”

    “行。”王念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這纔想起來都剪掉了，心裏不由想到唐楠這個小姑娘。

    “這頭髮剪的不錯，”徐鏡寒打量了一下，“最近年輕人都挺喜歡做這種油頭。”

    “還可以吧。”王念也覺得很好，唯一難受的就是每天打理可能麻煩了一點。兩人聊了片刻，這邊人就被帶來了。

    這是一個很瘦小的男人，如果讓王念在這群盜屍團伙裡猜誰是老大，那麼很有可能就忽略了他。他太不起眼了，小小的眼睛，額頭上滿是皺紋，整個人佝僂著一步步走來，如果此時有一陣風吹過，說不定都會把他吹倒。

    “姓名！”徐鏡寒開始了審問。

    “馬洋。”

    “年齡？”

    “三十五歲。”

    “知道今天為什麼要審問你嗎？”

    “不知道。”

    “不知道？”徐鏡寒從資料夾裡找出羅傑的照片，啪的一聲拍在馬洋的面前，指著照片問，“這個人見過沒有？”

    “沒有。”

    “你再好好看看。”

    馬洋伸出深褐色的，滿是皺紋的手，拿起照片看了看，“沒有見過。”

    “我問你，八月六號之前，你有沒有去過殯儀館偷屍？”

    “有，就是在一號的時候。”

    “一號？”

    “是啊，”馬洋點著頭，“我記得清楚，是一號。”

    “羅傑是幾號死的？”王念悄悄在徐鏡寒耳邊問道。

    “四號。”

    “對不上。”王念搖了搖頭。

    徐鏡寒這邊說了一句知道了，就讓人把他帶了下去。剛想叫下一個人進來，王念站了起來，說道：“行了，別問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知道了？”

    王念搖了搖頭，“你還是準備好吧。”

    “準備好什麼？”徐鏡寒覺得有些不理解。這傢伙什麼時候說話只說半截了。

    “我們被耍了，被張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