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的山腳下的時候，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此時山下早已經聚集了很多不明情況的群眾，以及被擋在外面進不來的記者們。

    徐鏡寒帶著王念從山下一路走到山半腰，此時已經有幾名警察在案發現場進行蒐證，胳膊周圍還隱隱能問到烤肉的味道。徐鏡寒捂著鼻子，輕輕搖了搖頭，幹警察這個行業很多年了，仍然不習慣這種場面，只能一個人默默憋在心裏，無論是自己的妻子還是女兒，都無法述說自己的經歷，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孤獨吧。

    這隻胳膊還掛在樹木上，被一根拇指粗的釘子釘在樹上。樹上滿是燒焦的痕跡，甚至仔細觀察還能看到一絲血肉附著在樹幹上，整個樹幹很明顯能夠看出一個人形，可以看出這個被燒成灰燼的人，個頭並不是很高，最為讓徐鏡寒感到奇怪的是，樹木的周圍被剷除的乾乾淨淨，沒有一根野草或者樹木，可以看出兇手並非是臨時起意才選擇在這裏進行犯罪的。

    徐鏡寒用手捅了捅王唸的腰間，問道：“你怎麼看？”

    王念看著這隻胳膊，非常的細，雖然已經被燒到血肉模糊，甚至有些傷口外側還有一團燒焦的痕跡，但還是能夠看出這是一個女人的胳膊。警察在旁邊拍照，咔嚓咔嚓的聲音讓王念有些心煩，他後退了兩步以便能夠讓視線範圍變得更大：“怎麼能剛好弄成這樣呢？”

    “弄成這樣？你是說？”

    “嗯，”王念不停掃著周圍環境，開頭回答道：“就停在胳膊的關節出，犯人剛剛好燒到這裏，似乎想告訴我們這是它設計好的，不是自燃造成的自然結果。”

    “如果是故意的話，那就表示，犯人在告訴我們，它用那麼顯眼的方式是因為它和死者有仇。”徐鏡寒順著王唸的推理繼續想到。

    “現場還有沒有發現其他東西？”王念問道。

    徐鏡寒搖了搖頭，“還沒有，哎，兇手還真是喪心病狂啊。”

    “如果能知道兩名死者的交集就好了。”

    “暫時還沒找到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

    “發現現場的人在哪裏？”王念問道

    “在那邊問話呢。”徐鏡寒用下巴指到。

    “走吧，一起去問問情況。”

    兩人來到距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兩位青年此時在被問話，手拿著礦泉水一臉萎靡的坐著，遠處似乎還能看到一些嘔吐物，看起來才吐過不久，也是，一般人看到這種場面估計也會大吐幾次，這兩個人能夠記得報警，而不是選擇逃跑，就已經很值得表揚了。

    問話的除了一名男警察外，還有徐鏡寒組裏纔來實習的李欣陪在一旁，看的出來，兩位青年雖然都有些害怕，但是美女在旁，再慫也不能露了怯，雖然表情萎靡，但還是回答著警察的每個問題。

    王念點頭對李欣打了一個招呼，現在的他分得清輕重緩急，這時候再色迷迷對著人家姑娘，確實不太妥當。李欣看到後對兩人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徐鏡寒拍了拍正在問話的警察肩膀，示意對方辛苦，自己也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

    徐鏡寒掏出煙，蹲在兩位青年面前，一個遞了一根菸，兩人也不客氣，接過煙後說了一聲謝謝，就塞到嘴裏，徐鏡寒再拿出火機，給兩人點上煙，洗了兩口，這才問道：“你們大概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具屍體的？”

    “大概一個小時前吧，我和大哥兩個人上山的時候看到的。”紅毛吸了兩口後，精神好了許多，雖然這個問題剛剛問過了，但是人家警察叔叔那麼客氣，自己也不好拒絕。

    “前面不是有修的階梯嗎？怎麼想起來從這裏走？”

    “說起來我就來氣，”這個被紅毛稱作大哥的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煙從鼻子裡吹出來，轉頭瞪了一眼紅毛，“他非要什麼去探險，說什麼要走人家都沒走過的路，走走走，我看你還走不走了，媽的。”

    “我......我哪知道啊。”紅毛看起來頗為委屈。

    “還記得發現屍體時候的樣子嗎？”王念這時候插話問道。

    紅毛抬頭看了一下這個突然出聲的瘦巴巴青年，眼珠子再轉到徐鏡寒這裏，看到他用下巴示意回答問題，這纔回答道：“嗯......怎麼說呢，那時候屍體嘔......和現在沒什麼不一樣。”紅毛又灌了一口水，試圖把嘔吐感給壓下去。

    “不要急，慢慢想。”李欣在一旁安慰道，順便還伸出手放在紅毛的後背上向下撫摸，似乎在幫紅毛把嘔吐感給順下去。紅毛那見過這種場面，從來都是一個人在餓的時候撫摸自己的肚子，這還是第一次被可愛的小姐姐撫摸，於是紅毛仔細想了一下：“好像，我好像還問到一股酒的味道，是吧老大。”

    大哥一見自己小弟被漂亮的小姐姐這般關懷，頓時覺得自己不應該坐在這塊石頭上，不過還是想了想：“好像，好像是酒精的味道。”

    “酒精？”王念皺起眉頭。

    “對！”大哥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以前去醫院消毒的時候，就是那種味道，不過好像這次味道比較淡。”

    “淡是對的，畢竟這是揮發性物質。”徐鏡寒吸完煙，捏著菸屁股在地上狠狠摁滅後，把菸頭放到口袋裏，站起身來，表示自己問完了，詢問王念還有沒有要問的。在得到王唸的確定後，徐鏡寒讓警察過來，示意屍體讓法醫帶回去屍檢，在這裏拉上警戒線，拍人在這裏保護一下現場，其他人可以先回去後，又轉頭說道：“別忘了滅煙。”大哥和紅毛在後麪點了點頭。

    徐鏡寒又對李欣說道：“你和小張去查一下，這兩天有沒有人失蹤報案，順便走訪一下附近，看看還有沒有人曾經來過案發現場。”

    “是！”李欣接到命令後，馬上和剛剛問話的警察一起去周圍問話。王念則有些不滿：“你幹嘛指揮我女朋友啊。”

    “。。。。。。”

    “怎麼了？這副表情。”

    徐鏡寒雙手按摩著自己爆出青筋的太陽穴：“別瞎說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再說吧。”

    “行，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王念拍著胸口回答道，“不過......”

    “不過什麼？”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