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些什麼？”張倩問道。

    “那要看你想問些什麼了。”

    “你不怕我殺了你？”

    “除非你也不想活了。”王念翹起二郎腿，“能不能給我上杯水？我還沒吃早飯呢。”

    張倩冷淡地對大塊頭說：“去給他倒杯水。”

    王念看著出門給自己倒水的大塊頭，不由感嘆：“真聽話啊。”

    “錢的功勞。”張倩從抽屜裡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她在思考，思考王唸對自己說的話。的確，比起錢，她更想要的是活命，如果沒了命，錢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辦公室內一片安靜，少許的陽光透過雲層照了進來。王念呆呆喝著對方送來的柳橙汁。張倩把煙順便朝垃圾桶扔過去，劃出一道紅色的弧線。

    “做個交易。”張倩下定決定。

    “怎麼做？”王念放下杯子，扭頭看向張倩。

    “你想要多少，開個價。”張倩雙手支在桌上，問道。

    “不可能。”王念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到張倩面前，大塊頭想要過來阻止，張倩伸手做了一個讓他出去的姿勢，說道：“你想要什麼？”

    “簡單，”王念來到張倩的面前，“名單我有，你犯法的證據我也有，所以等待你的，只有坐牢。”

    “那我有什麼好處？”

    “活命！”

    “活命？”張倩冷笑了一聲，站起來走到自己身後的大玻璃前說道：“你看到下面忙忙碌碌的人沒有？你知道我養活了多少人嗎？有些人家裏人生病，需要他的這份工作才能維持現狀；有些人從大山裏走出來，想要努力出人頭地；有些人指望著這個月的工資來交房租。這些人只是活著，就已經用盡全力。你抓了我，會有多少人崩潰，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王念搖了搖頭，“我也不想知道。”

    “是你不想，還是你不願意知道？”

    “這不是理由。現在的你只有三個選擇。一、自首，保住一條命。二、昨晚的名單裡的人全部抓起來，你也會被他們殺死。三、逃跑，但是你跑不遠就會被抓回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張倩反問道。

    “爲了交易？”

    “不。”張倩重新坐回到王念面前：“讓你知道，金錢的力量。”

    “什麼意思？”

    “你的父母，我記得是在你十五歲的時候莫名死去的吧。”張倩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嗡的一聲，王念在聽到張倩這句話的時候，大腦裡突然一陣混亂，他與張倩的每一個見面場景，每一句話都播放了一邊。原本冷靜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敢相信。

    “誰讓你來找我的？”

    “是徐鏡寒，徐......”

    “到底是誰？”

    張倩突然露出了笑臉，“你猜？”

    王念心裡一顫，再一次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時候，張倩的笑容越發燦爛，燦爛到有些病態，她咯咯咯笑了起來：“他啊，他是我的神。這輩子，我永遠都是他的一條狗。”

    “你她媽也是神經病。”王念猛地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但在伸出的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一點刺痛，王念伸手摸向後脖子上疼痛的地方，那是一根針。王念知道，今天，算是前功盡棄了。

    “王......八蛋。”王念聲音漸漸小了起來，整個人都混混欲墜，他連忙扶著桌邊，用力支撐纔不至於讓自己倒下去。張倩鬆開了自己的頭簪，一頭散發披在肩上，她緩緩站了起來，嫋嫋娉娉的樣子讓人挪不開眼睛，妍姿妖豔的走到王念身後：“您來了。”

    “走吧。”一個男士的聲音從王念腦後響起。

    “嗯。”

    “王......別......走。”

    噗通一聲，王念終究抵擋不住麻醉劑的藥力，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

    “阿念，在幹嘛啊？”

    “爸爸？”王念放下手中的鬧鐘零件，像小鳥一樣飛撲到站在門外的爸爸身上。“爸爸，給我帶什麼禮物了？”

    “哈哈哈，又重了。乖兒子，爸爸這次回來的匆忙，忘了帶了。”

    “老公，你回來了！”正當王念想要抱怨一下出差許久，好不容易回來還沒有給自己帶禮物的父親時，媽媽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抱怨道：“回家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家裏都沒什麼好菜了。”

    “沒事沒事，你把晚上吃的菜熱熱就行了。”

    話音剛落，王念還沒來得及對自己的父母說話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一個模樣。火！遍地是火！熊熊的火焰焚燒著一些可以看到的東西。火浪一點點朝著自己撲來，自己卻攤坐在地上，無能為力。

    “王念！王念！醒醒！”

    王念眼看著火焰即將要吞噬自己，頭頂的上空傳來了一個聲音。

    “嗯？誰啊？”王念被搖晃煩了，於是伸手開啟摁著自己肩膀的手，迷迷糊糊問道。

    “你沒事吧？”

    王念總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於是睜開了眼睛。面前是一張碩大無比的臉，嚇得王念一哆嗦，雙腿用力一蹬，朝著後面爬去。

    “你離我遠點，嚇死我了。”反應過來的王念這才認出來是徐鏡寒的臉，於是說道。

    “你沒事吧？”徐鏡寒看到他醒了過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王念上半身支起來，兩條腿盤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問道：“你怎麼來了？”

    “這都下午了！看你很久沒來，局裏讓我過來逮捕張倩，結果公司裡什麼人都沒有。”

    “什麼人都沒有？”王念急忙站了起來，突然眼前一片眩暈，要不是徐鏡寒扶住了他，估計又要倒下來。

    “謝謝。你說什麼人都沒有？”

    “什麼人都沒有。”

    王念臉憋的鐵青，他走到桌前把沒喝完的果汁一口氣喝完，說道：“團伙你審問了嗎？”

    “還沒有。”

    “走吧。”

    “這邊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倒在這裏？”徐鏡寒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回去再跟你解釋。”王念看著徐鏡寒說道。

    徐鏡寒搖了搖頭，從腰間拿出一副手銬：“你是需要解釋，不過是跟我走一趟。”

    王念看到著冒著寒光的手銬，伸出來手：“我理解。”

    “抱歉，我沒有辦法。”徐鏡寒給王念拷上了手銬，帶著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