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葉楓問。

    “你加入我們一起調查李捷開始。”徐鏡寒說，“你的加入太僵硬了，僅僅是因為她找過你，你就覺得愧疚，這不可能。”

    葉楓抬起頭，“為什麼不可能？”

    “你真愧疚的話，當初就不會不見安然曦，也不會加入我們。因為很簡單，這樣會讓你深陷危機，這不符合一個聰明人抉擇。”

    “原來是這樣啊......”葉楓笑了笑，“那我還真是失敗，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在王念回來之前，我想，你就先在這裏待著吧。”徐鏡寒從王武手裏接過手拷，伸出手放在葉楓面前。

    “謝了。”

    葉楓接過手拷，把自己雙手拷在一起，然後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抽菸。

    淚水滑過他的臉頰，留下了一條條紅色的印子。

    “唉......”誰能想到是這種結果呢？原本徐鏡寒覺得這傢伙不錯，是一個可以託付後背的物件，誰能想到......

    大家都不出聲，沒什麼好說的。葉楓沉浸在痛苦裏，而徐鏡寒，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解決——想辦法策反葉楓。

    這種太難了，徐鏡寒聽他說完故事，就知道這是一個滿是痛苦的男人，如果不是黃安龍，可能這輩子，他都沒辦法報仇。

    這種寂靜，隨著王念回來而變得更加濃稠。

    “你們這是怎麼了？”王念一進門就發覺到屋裏的氛圍不對。

    徐鏡寒下頷指了指葉楓，“他都說了。”

    “都說了？那就好。”王念走到葉楓面前，“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拒絕和黃安龍再聯絡，那就夠了。”

    “他幫助過我......”

    “這個我知道，你妹妹的丈夫......就是他綁架過來的吧。”

    “你知道？”

    “猜的，說真的，我理解你，我......怎麼說呢，如果我說你錯了，我可能不配這樣說，但是你要明白，殺人，永遠不會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即使你這樣說，我也不可能......”

    “你先別急。”王念勸道：“我明白，對於你來說，他對你有恩，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立夏的死......只是那麼簡單和李捷有關係嗎？”

    葉楓皺起眉頭，“這個案子不是已經......”

    “不是，你有沒有想過立夏為什麼會死？”

    “當時不是說，是因為李捷殺死的。”

    “是李捷殺死的。”王念坐到他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為什麼？”

    “黃安龍需要她死。”王念也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只有她死了，也能讓你和我成為朋友。換句話說，當我和他還沒有認識之前，他就已經認識我了。”

    “這......這怎麼可能！”葉楓顯然是沒想到這種情況，在王念知道黃安龍之前，他就知道了王念，也就是說，他繞了那麼大的圈子，就是爲了殺了王念？

    “他是爲了殺了你才準備的？”

    “不是，他是爲了他的理想。”

    “什麼意思？”

    “唉......一切都是爲了他自己的理想啊，他要自己改變世界，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是他的墊腳石而已。我今天才知道，黃安龍和他女朋友......應該說是老婆吧，早在十年起就認識了，從那個時候，大概他就策劃了這些事情，或許，連他老丈人的兒子，都是他害死的吧。”

    “怎麼......怎麼可能！”葉楓咆哮了起來，“怎麼可能！那麼多年計劃，怎麼可能就是爲了......所以才害死立夏？我不信！”

    “我有證據。”王念從口袋裏抽出來一張紙，已經有些褶皺了。他撫平這張紙，放在葉楓面前：“你看看吧，這是李若楠那裏拿來的資料。”

    葉楓看了一眼他，伸手將紙張那裏過來。上面的寫著關於立夏和黃安龍的事情，倒是和葉楓自己知道的，大差不差。

    一開始，立夏被李捷家暴的事情，並沒有告訴葉楓。她第一時間來到的，就是李若楠的偵探社，僱李若楠秘密收集李捷家暴的罪證，怎麼一招制敵，於他分開。

    當時他們沒有結婚，但是想要分手，如果不能在廣泛為的讓人知道，他是不會輕易讓立夏走的。立夏那時候只有一個想法，和李捷離開，重新回到葉楓身邊，哪怕從此以後過的清貧。

    葉楓當時已經和李若楠的公司有所合作，所以從中得知後，快有三年的時間，第一次在私下約見立夏見面。

    他當時的印象還停留在鵝蛋臉的清純姑娘。看到她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當時的純潔，變得渾濁不堪，一頭黑色的長髮也因為長時間的燙染變得枯黃。那個時候愛笑的女孩，嘴角微微抿著。

    點了一杯牛奶，說沒辦法喝咖啡，本來就睡不著。剛坐下不到兩分鐘，就說要出去吸菸。

    長袖的手臂上滿是疤痕累累，背部更多，從椅子上站起，稍稍有些大幅度的動作，未癒合的傷口拉扯，她皺眉咧嘴。

    葉楓給立夏點了根菸，看著立夏的臉。

    立夏笑了笑，說，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葉楓搖搖頭，眼眶通紅，說，對不起。

    立夏吸了一大口煙，差點被嗆到，我懷念那時候的日子，我懷念那時候的豬蹄，你的笑臉......一步錯，步步錯。

    葉楓通紅的眼眶流出眼淚，我幫你調查，我一定要讓那個人渣身敗名裂，我要搞垮他的公司！

    別鬧。立夏拉過他的手，又放開，看著他，說，葉楓，答應我，不要做傻事。

    三年前，她對葉楓說，放手吧。葉楓就放開了手。現在她說，不要做傻事，他心中的怒火少了大半，他心裏暗自發誓，要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找到李捷的罪證，他要和立夏約會。

    一想到立夏，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葉楓身上就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