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王念彷彿看到一個男人，對著一個苦苦哀求讓他別人的女人，高高舉起菸灰缸，狠狠砸向了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緩緩睜開眼，看到兩個徐鏡寒，再閉上眼，再睜開，然後用手揉了揉。

    徐鏡寒扶著王念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沙發躺下。窗外泛着白，霧濛濛的清晨預示著新一天的來到。

    王念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纔剛剛五點半。

    嗯了一聲，他站起來，全身疲憊不堪。走向廁所的時候，被徐鏡寒叫住：“別上廁所，去做個體檢。”

    就近找了一家三甲醫院，結果忙活了一上午，血液、心肺、肝脾腎，是一點毛病也沒有。

    王念癱在椅子上，他心裏清楚，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體內，這種尋常的體檢方法不可能檢測出黃安龍費那麼大勁研製出來的毒素。

    “感覺怎麼樣？”徐鏡寒接過醫生單子之後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頭暈氣短。”王念冒出來四個字。

    “要不要再去檢測一些其他的？”

    “我是餓的大哥......還沒吃飯呢。”

    被拖著回到酒店餐廳，前所未有的飢餓感包裹著王念。他拿了一個大盤子，裡面盛上一份蛋炒飯、兩根豬肉烤腸、一個蛋撻、兩個叉燒包，又吃了不少麪包之後，纔算是舒服點。

    “你這......”王武在一旁都看愣住了，“會不會太誇張了，是少吃點，別把胃撐壞了。”

    “不要緊，”王念死命往嘴裏塞著烤腸，“不要錢。”

    “這不是錢......這確實是不要錢的原因......”

    吃飽喝足之後，徐鏡寒緊皺的眉頭纔算是舒展了些。“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王念就著水把食物嚥下，“還能怎麼辦，查案子啊。”

    “第一個被害者有初步瞭解了嗎？”

    徐鏡寒不得不佩服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那麼淡定的吃著飯，打算真的按照黃安龍所說的，在五天內查清楚案件。在他看來，這就是一種冒險家的氣質，是那種在絕境面前冷靜分析的品質。

    王念點點頭，“資料和詳細，一共有四個被害人，都是女的，而且都和袁華興有過曖昧。”

    “只是曖昧嗎？”徐鏡寒可不太相信會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說不準，去看看才知道。”

    “你的身體......”

    “無礙。”王念擺擺手，不願意在身體這件事上多耽擱。

    帶著資料，很快就下了電梯，和王武和徐鏡寒在電梯討論起案件。“這是一個新聞，好像還是獨家的，結果沒有上報紙，應該是被封殺了。我倒是有點佩服黃安龍了，連這種東西也能收集到。”

    徐鏡寒接過王念遞過來的資料，上面是一張很模糊的照片，一個男人抓著一個女人的頭髮在酒店房間裡拖拽，雖然這不是一張動圖，可他還是能感受到那種被抓著頭皮的痛苦。

    上面還附帶了一個獨家報道，上面寫著袁華興毆打女友，且和多個女人曖昧。這篇報道著重寫了袁華興毆打女友的事情，看的讓人義憤填膺，恨不得當場就剁了這個人渣。

    “我們是去受害者家裏嗎？”徐鏡寒將資料還給王念。

    “不是，我們去找那個記者。”

    三人驅車來到普羅區的金禧花園一座21樓，摁了門鈴，不一會有個女人用徐城獨特的方言道：“哪位？”

    三人有一瞬間呆住，隨後想起來這是本地的方言，於是徐鏡寒就輕輕探身說道：“你好，請問這裏錢大利的家嗎？”

    “......他已經不在這裏住了。”

    “不住在這裏了？那麻煩可以請你告訴我們他現在的地址嗎？”王念說，“我們有急事需要找到。”

    “不知道！”屋裏的女人一句話衝了回來，“我們離婚了，誰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如果你們沒事的話可以走了，別站在我家門前。”

    “那麼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工作嗎？”徐鏡寒拍拍王唸的肩膀，再次問道。

    “他？很久沒工作了，之前是徐城大報的。”

    “有聯繫方式嗎？”

    “沒有！”女人開始顯露出不耐煩，“你們趕緊走吧，不然我就報警了！”

    三人離開。對於這種無法溝通的人，說什麼都是在挑釁。所有三人退而求次，到小區樓下，用工具開啟了錢大利的信箱，裡面找到了幾封律師所發來的廣告涵，介紹了結婚以後財產分割的問題。

    “看起來這個女人沒騙我們。”王念將信封放回去。剛剛關上信箱，就看到一個男的穿著拖鞋走了下來，瞧見三人後，轉身就走了上去。

    王念瞧著他奇怪的反應，馬上說道：“錢先生，麻煩請等一下。”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被王念叫錢先生的人，拖沓著拖鞋朝著樓上哐次哐次跑了上去，連電梯也不坐了。

    不過穿拖鞋的人不可能比穿運動鞋的人跑的快。就在他拼命朝上跑的時候，三人已經坐著電梯悠來到21樓，見著滿頭大汗的他。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我已經聽你們的把訊息都燒了，還想幹什麼？”

    對方恐懼的樣子，讓三人感到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讓這個人那麼害怕。

    “錢先生，別誤會，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對對對，你們最好了！我告訴你們，大白天的，不要逼我報警！”

    對方穿著一個小背心，已經溼透，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帶手機的樣子。

    徐鏡寒上前一步：“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確實有事情想要找你瞭解一下。”說完他拿出之前的資料，“這個是你寫的吧？”

    錢大利，瞅了一眼，一臉戒備地說道：“是我，怎麼了？”

    “我們是受害者家屬僱來的私家偵探，想要了解這件事情，”王念說謊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想要打擾你，問一問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