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突然的線索
老人聽到這個事情,臉上的皺紋緊緊擠在一起,胸口因為剛剛的咳嗽還沒有捋順氣。
眼神裡的傷感是實實在在的,讓人感覺到一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淒涼。
“小魏啊......”老人將被上的書拿到一旁,娓娓給二人道來,“這孩子剛來我這裏的時候,那個諾基亞手機都還沒有普及吶!那時候我也算是半退休的狀態,每天沒事給學生上上課,下班了以後就過來看看孩子們。他剛來的時候才十歲左右,不愛說話,喜歡一個人玩。誰......誰知道......”
說著說著,老人突然一股子難受勁突然涌上心頭。徐鏡寒好一陣安慰之後,老人這才止住眼淚。看這個情形,老人是不能受什麼刺激了,於是徐鏡寒直接開門見山,將影印的照片拿了出來問道:“老人家,您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這個是......”老人重新戴上老花鏡,眯著眼看了半天,抬頭說道:“應該是廖博。”
“廖博是......”
“他也是我們院的,和小魏大差不差都是那個時候過來的,兩人同齡,很快就變成了好朋友......我記得那時候,還有一個孩子叫......哎呀,我腦子啊,是真的不行了......”
老人不停地指責自己的腦子,沒有以前靈活了。八十歲的高齡還能指望些什麼?能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已經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於是徐鏡寒安慰了一下老人,又問道:“您還記得是誰給送來的嗎?”
“送來......我記得好像是一個警察,當時我印象挺深的,因為穿著制服,還給了我三百多塊錢......後來也來過幾次,不過也就是當時剛送來那一會,後來就沒來過了。”
“那魏燦是什麼時候離開孤兒院的?”
“他成績本來是很好的,”老人一臉惋惜,“可惜當時他說,學費雖然不貴,但也不想給院裏增添負擔,所以就去上了大專,沒兩年就去了工地,幾乎是每個月都給院裏打一筆錢......你說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
老人現在是每說兩句話就要難過一下。這點徐鏡寒很理解,人在悲傷的時候總是難以壓抑自己的情感。但是他作為一個警察,還死者一個真相也是必須的,所以他繼續問道:“他沒有沒和你說過比較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情?”
“就是比如說自己的父親,或者是送他來院裏的男人......不管是什麼都可以,總之是你覺得很奇怪的事情?”
“這個......沒有。”
看來從老人這裏是得不到什麼答案了。
王念早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就在屋裏看了看。這個屋子並不大,所有的東西擺放都整整齊齊,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桌。
“老人家,”王念指著桌子問道,“您是心理學的教授?”
“是啊......怎麼了嗎?”
“魏燦,您有見過他喜歡過心裏學的書籍嗎?”
“這個的話,他當年很感興趣,而且他的成績也很不錯,本來是很有希望考上非常有名大學的心理學專業......”
“那他最對哪個方面感興趣?”
“哪個方面?”
“就好比說社會心理學,人格心理學之類的,分類不是有很多種嗎?”
“這個啊,他原來和我說過,這個世界瘋子太多了,他想讓這個世界安靜下來,所以他挺喜歡變態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的。”
“這樣啊......”王念摸著下巴,不再說話。
徐鏡寒見問話差不多了,也不願意讓老人繼續這樣,於是就起身告辭了。
走出門外的時候,剛剛的大媽在兩人面前欲言又止。徐鏡寒關切地問道:“請問怎麼了嗎?”
“那個......”大媽兩隻手胡亂抓著圍裙,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事的,您說。”徐鏡寒安慰道。
“小魏,是不是出事了?”
“是,”徐鏡寒點點頭,“怎麼了嗎?”
“這......小魏,我好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死......”
徐鏡寒和王念互看了一眼,這個訊息確實來的太過於突兀了,突兀的讓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請問大媽,這是怎麼回事?”王念先一步問道。
“那個......就是之前,過年的時候嘛,小魏來過一次。當時他陪我們一起做飯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本來挺開心的一個人,對著手機的時候,臉色突然就變得,變得特別不自然,然後接出門了嘛,出門接電話。我這剛要把廚房的垃圾扔掉,一出門就聽到小魏,在罵,我也聽不清罵的什麼,就是說什麼‘要不要我去死啊’、‘有本事你捅死我,我把衣服掀開讓你捅‘之類的話。”
這絕對可以說是意外驚喜了,沒想到無意間的一句話,居然會讓徐鏡寒重新獲得一個線索。
“您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嗎?”徐鏡寒問,“這個線索很關鍵,我覺得非常的有價值。”
一聽警察說這個線索很有價值,大媽感覺人也自信了點,嗓子大了很多,說道:“我記得挺清楚的,是大年初五,那天小黃髮燒,我還帶她去醫院打吊水吶。”
“好的,”徐鏡寒非常開心,“如果還有什麼線索,可以給我打電話嗎?”說著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大媽。
大媽接過後點點頭,“小魏是個好孩子,好孩子不應該出這種事情。警官,你可一定要幫幫小魏啊!”
“您放心。”徐鏡寒說,“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說完這些,徐鏡寒帶著王念坐上車趕回到警局。
“我說組長,”王念坐在後麵說,“我記得做警察有個規定,好像是不允許向受害人的親屬承諾吧?”
“這是國外的規定。”徐鏡寒開著車回答道。
“我還是覺得......承諾是非常不負責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