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因為知道，纔不想讓你調查。”徐鏡寒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說怎麼查？這件事絕不會那麼簡單。”

    說完這些，時間已經到了，徐鏡寒轉身回到了看守所裡。

    兩人走出來，現在街上的人不算多，除了幾個送外賣和快遞的，也只有計程車司機們還在來回跑著。

    另一邊，徐鏡寒這裏又來了一波人。

    特意找了一間辦公室，也沒有特別為難徐鏡寒，將手銬取出後，幾個人面對面談話了起來。

    來的人有局長，有其他處長和科長，大多和徐鏡寒關係不錯。但最重要的是，還來了一個男的——錢處長，專門負責內部調查公職人員。

    徐鏡寒一看到錢處長，心裏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今天剛被抓的時候還莫名奇妙，結果有人告訴他，王正死了。這就好比hi晴空霹靂，和他做了那麼多年搭檔，如今聽到，不由一陣難過。

    所有人都在看著徐鏡寒，同樣的，徐鏡寒也在看著他們。大家彼此之間有一種不能說出的默契。

    坐在幾人中間的，就是錢處長，他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頭頂上好像少很多頭髮，一看就是用腦過度的人。他一見到徐鏡寒，就非常友好的上去握了握手，先說明了情況後，立馬像是換了一張臉，嚴肅看著他。

    “徐組長，你是警察，知道辦案流程。既然我們會親自來找你，那麼肯定是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說著他從包裡抽出來一份檔案，是用牛皮大信封裝著的：“這是王正寫的信，你現在主動交代，一切都好說。”

    “交代什麼？”徐鏡寒有些懵。

    “啪——”

    錢處長狠狠拍著桌子，震的大家耳朵發麻，連玻璃杯裡的水都晃動了出來。

    “你這是幹什麼？”徐鏡寒瞪著對方，嚇得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出氣，“我說你是不是有病？有證據就拿出來，你拍什麼拍？”

    徐鏡寒的暴脾氣也被拍出來了。他生怕最討厭不會好好說話的人，動不動就用拍桌子這種辦法，尤其還是震的他耳朵生疼，這下子不管你天王老子是誰，都要被罵一頓。

    顯然錢處長沒見過那麼不老實還暴躁的幹部，臉被罵的漲紅，不等局長說兩句教訓一下徐鏡寒，馬上再次指著徐鏡寒說道：“我再警告你最後一遍，你坦白了，這件事就算是到此為止，不然我要把你抓回去！”

    “你抓啊。”徐鏡寒兩隻手合在一起伸到對方面前，“我現在就在看守所，你把我抓哪裏去？公安局？”

    “你可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我吃什麼酒！”

    整個辦公司亂成了一鍋粥，有人勸錢處長別生氣，有人讓徐鏡寒好好和處長說話，別一天到晚沒有禮貌，還有人說錢處長不是罪犯，不許大聲說話。但明裏暗裏，大家都向著點徐鏡寒。錢處長也能聽得懂，漲紅的臉慢慢消了下去。

    眼見大家都互相勸一勸，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好過，所以需要互相理解理解。但是沒辦法，職位所在，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就說說，你和死者王正是什麼關係吧。”

    其實認識王正，還要從警校說起。

    兩人是一個班的學生，在校期間都算是個人物，徐鏡寒槍法好，王正搏擊不錯。再加上平常學習和運動都是強手，一時間兩人也算是風雲人物。

    他們那時候對彼此還不算是瞭解，除了沒事一起打打籃球外，交流的很少，但都知道對方很厲害。

    這種事情一直到了畢業之後，纔算是徹底認識。實習結束，兩人當上了警察，因為表現優異，所以被留在了局裡的刑偵隊中，做了搭檔。

    那時候兩人都年輕，也都想成就一番事業，所以案子兩人衝的最快，破的最快，就算是抓捕犯人，也是他們兩個最快。

    很就知道，因為任務都完成的不錯，所以各自升官，到了現在這樣。

    “你們在一起搭檔的時候，關係如何？”

    “非常好。”徐鏡寒說，“我不知道他對我的看法，但我知道他確實很優秀，而且有時候我們會經常想到同一點，也算得上是心有靈犀，除此之外，也就沒怎麼樣了。”

    “你們互相去過對方家裏嗎？”

    “沒有。”徐鏡寒說，“我們一直互相尊重，可能是太尊重了吧，基本上不過問對方的私生活。我們一般下班後都不會聯絡，除非是緊急任務。”

    “還記得8.15特別事件嗎？”

    錢處長這句話，一下子把他帶到了過去。猛然間，徐鏡寒像是神遊了一番，又返回到了地面，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軀殼。

    “我記得。”徐鏡寒點點頭，“那個案子是我們兩人一起辦的，因為彼此都差點中槍，所以印象很深刻。”

    “能說一說這個案子嗎？”

    2001年8月15日，那時候科技還不像現在這裏，大多用BB機和對講機溝通。兩人已經跟著這夥人快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一點點跟蹤，終於在今天露出馬腳。根據線人情報，今天雙方會在這個廢棄廠庫裡交易毒品，這正好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這個機會沒人會錯過。兩人早早就在倉庫裡廢棄麪包車裡躲著，如果有人過來檢查，兩人馬上躲在麪包車的長椅下面，基本上看不見裡面的樣子。

    就在這悶熱的天氣裡，兩人熱的頭昏腦脹，但又不管動彈。

    在那天中午，外面是烈日的情況下，突然倉庫門被人開啟了。

    從裡面走來了一夥人，他們穿著白背心，拿著芭蕉扇，像是出來溜達著玩的人。但是徐鏡寒他們知道，對方正是他們這次準備緝拿的人物。

    差不多就可以行動了，對方沒有武器，手裏的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做什麼的。就在這時候，王正一把抓住了他。

    “你幹什麼？”徐鏡寒小聲問道。

    王正指了指外面：“你不想抓一條大魚？”

    徐鏡寒明白，他是想等人來，交易的時候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