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鏡寒給黃煙打了電話，讓她把追蹤器的位置發給李源。這是他偷偷放在王念身上的，就是怕他除了什麼意外。

    這邊剛剛的搜查並不成功，很明顯他們找到了扔掉的飯菜，還有餘溫，這說明曾經有人住在這裏。每個屋內的彈簧床和白熾燈，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徐鏡寒讓人過來把這些床上的指紋拿去驗，然後讓人把這裏給封鎖了。剛剛辦完這些，黃煙就打電話過來，說閃爍的綠光已經有五分鐘沒有動過了，他心裏突然有不好的預感，這纔給李源打了電話。

    李源跟著手機上的訊號追到了一個巷子那裏，看著周圍安靜的樣子。他直接走到旁邊的大垃圾桶邊，徒手開始翻起了垃圾。

    翻了兩個大塑膠袋後，發現了一枚類似鈕釦的東西正粘在口袋裏，看起來衣服內側的口袋已經被撕開扔在這裏。李源將手機放在嘴邊，打給了徐鏡寒。“人......消失了，”他說，“看樣子是被人帶走了。”

    徐鏡寒放下手機，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搓了搓，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冷靜！冷靜！”徐鏡寒反覆提醒自己，“好好想一想該怎麼辦。”

    咚咚咚——

    “進。”徐鏡寒放下手。

    “組長，我們發現，這些床上的指紋，都是唐楠的。

    ***

    萬國鑫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坐上對方來接他的車，蒙上眼睛。

    幾十分鐘後，來到一處院子，萬國鑫被人扶到屋裏，然後解開了黑布。

    “坐。”陳佳君看著門旁站著的萬國鑫，給他拿出一個杯子放在對面，然後倒上了茶水。

    萬國鑫也不客氣，直接走到旁邊坐下，拿起杯子一昂頭，一口氣喝完了茶。

    “咳咳咳——”

    “慢點慢點，你還是沉不住氣啊。”陳佳君給他遞了一張紙。萬國鑫接過後捂著嘴巴咳嗽了一會，然後抬頭直接說道：“你答應我的事情，到底什麼時候兌現？”

    “我說了很多遍了，我會信守承諾的。”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這樣的人？”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他又給萬國鑫倒了一杯茶，“你只有相信我，除此之外你別無他法。”

    “我可以去報警！”

    看著萬國鑫色厲內荏的模樣，陳佳君微微眯起了雙眼，“到時候，最倒黴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一輩子已經被你給毀了！毀了！”

    “你不說，我不說，誰又能毀掉你呢？”他將茶壺放下，拿起杯子，放在嘴邊卻不喝，“沉住氣，你會得到很多。”

    “王念你們抓住了嗎？”萬國鑫換了一個話題。

    “已經關起來了。”

    “這樣他們會懷疑我的。”

    “你是一個律師！”陳佳君對眼前這個人有些失望，本以為一名見多識廣的律師是個有本事的人，沒想到卻是個外強中乾的垃圾罷了。

    他搖了搖頭，這種人到底是怎麼變成城裏最有名的律師的？

    “律師怎麼了？律師就不能擔心了嗎？”

    “他們沒有證據，你是律師，你應該明白。”

    “我當然知道。”說道法律這一塊，他的眼裏閃爍出自信的神色，“我說的是徐鏡寒他們的騷擾，自古民不與官鬥，我怎麼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我。”

    “這件事情快結束了，等到任務完成，自然就那麼多事情。”陳佳君已經懶得和對方再說什麼了，他甚至有點後悔找了這麼一個人。

    聽到陳佳君這樣說，萬國鑫心裏總算是有些落了地。這時候他纔開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茶香四溢，整個屋內程設非常簡單，除去眼前的茶几和幾個椅子外，只有臨窗旁有一瓶白菊，一張碩大的四面平書桌，上面擺上了文房四寶。

    他站起來四處走了走，然後來到書桌旁，上面還有一張寫了一半的毛筆字對聯：“人頭做酒杯，飲盡仇讎血。”

    這屋裏的東西，看起來簡陋，卻處處彰顯出不俗的審美，但這對聯......

    陳佳君也慢步走到跟前，拿起桌上的對聯，搖搖頭說道：“殺戮之氣太重，確實不好啊。”

    說完，將紙揉成一團，然後扔進紙簍裡。

    萬國鑫對毛筆字沒有什麼研究，但也能感受到字的不凡，於是說道：“沒想到您的字那麼好看。”

    “好看有什麼用。”陳佳君又重新坐下，順便邀請萬國鑫坐過來，“如果是一個無能的人，一分不值！”

    萬國鑫坐了下來，他推了推眼鏡框，又說道：“我還需要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陳佳君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你現在幫我吸引了很多目光，已經夠了。接下來只要注意別被人抓到把柄就好。”

    “可是上次拍賣會，徐鏡寒見過你，他不會......”

    “怕什麼？”他笑了起來，“我把人吸引到我這裏，不是正好讓你鬆一口氣嗎？”

    “你會有那麼好心？”

    “從小，我就知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利害”二字。“陳佳君睜開眼睛笑了起來，“這‘利害’，是每個人的立身之本。你不也是因為這兩個字，纔來幫我的嗎。”

    “我是因為被你......”

    “你的火氣太大了。”陳佳君看了一眼萬國鑫說，“這樣對你沒好處。”

    這一眼，讓萬國鑫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名聲還有地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因為王唸的事情，讓自己從進屋裏來就開始亂了分寸。一想到如果將對方惹急後的下場......

    萬國鑫明明是在溫暖的房間裡，背後卻冒出了冷汗，他不得不地下頭好聲好氣道：“您說的是，是我欠考慮了。”

    “嗯。”陳佳君點點頭，看著對方服軟的樣子，然後隨意揮了揮手，“我看你是太害怕了，先回去冷靜冷靜吧。”

    “那我就先走了。”

    萬國鑫不敢停留，直接走到門口，被對方的人綁上黑布後，扶著走了出去。

    “我看這小子很一般啊。”Q從旁邊的屋裏走出來說道。

    “哼，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混到今天的地步的。”

    “你不知道？”

    “什麼？”

    “他是小白臉，哪來的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