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念自己來到了基地。在等待了接近兩小時後，徐鏡寒才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你看看我這樣子。”徐鏡寒苦笑了起來，“整個城都亂成一鍋粥了。公安局門口車來車往，連法醫老馬都得去做電話接聽員，不然人手都不夠。”

    “這不是早在意料之中嗎？”王念過去扶住他，“有第一個瘋子，就會有第二個，有一把槍，就會有第二把槍。”

    “這究竟是不是和我們的案子有關？”

    “肯定的，不然怎麼會一時間所有勢力都蠢蠢欲動。”

    徐鏡寒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整夜沒有睡覺讓他有些疲倦。只見他掏出一根菸，將紙撕開後把菸草直接塞到嘴裏。

    “這樣能提起精神。”徐鏡寒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下午有什麼打算？”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

    “我要變成誘餌。”

    徐鏡寒把注意力從嘴裏的菸草成功轉移到了王唸的身上。“你別鬧了。”

    “我沒鬧。”王念坐在一旁說，“我有信心。”

    “這個問題我們可以中午再討論。”徐鏡寒拿出手機，對王念晃了晃，“我有電話。”

    接通後，徐鏡寒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他說了兩句話後掛上電話，直直看著天花板。

    “怎麼了？”

    “局長說，今天得不到控制，上面就會派人來了。”

    “唉，行吧。”王念說，“讓黃姐把地圖開啟，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意思？”徐鏡寒不解道。

    “我們現在是在跟著對方的屁股後面跑去，但是他們製造的事端並不會讓我們輕易的善後。我們必須在他們行動之前搗毀他們的巢穴，不然會出更大的事情。”

    “我們也想抓幾個人問一問，但是他們跑的太快了，基本上幹完事情後馬上就跑掉，根本沒有時間能夠有效抓捕到那些搗亂的人。”

    “跑掉？他們沒給你留下線索？”

    “為什麼要給我們留下線索？”徐鏡寒反問，“我們現在還沒有看到類似線索的事情。”

    “那不對啊。案子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們就一直是跟著兇手給的線索在背後追逐，按照他們想要的結果讓我們前進。這次應該也是這樣。”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一直是......”

    “貓抓老鼠，不過我們是老鼠，他們是貓。”王念冷笑了起來，“所以我才說，讓我來當誘餌的，反正我們本來就是老鼠。”

    “你打算怎麼做？”徐鏡寒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於是問道。

    王念道：“這個回頭再說，我們先看地圖。”

    再一次調出本市的地圖，王念讓黃煙把所有報警的地點給標記起來。按照記錄，隨著一個個紅點在地圖上顯示，徐鏡寒“咦”了一聲。

    這下，所有人全部都看出來一些貓膩了。王念低聲問道：“黃姐，能不能把這些案子發生地點給連起來？”

    “可以。”

    亂碼似的地圖上被畫上了無數條紅線，這時候王念又說道：“把小打小鬧的案子去掉，只留下和槍支炸彈有關係的案子。”

    隨著進一步的簡化，在去掉那些線條後，地圖上出來了一個字母。

    “Y”

    “這......”

    徐鏡寒有些氣憤，這無疑是對警方人員的一種挑釁，但隨後他又冷靜下來，這時候光氣憤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

    “我看看啊。”王念看了一會螢幕，然後指著一處地方說道：“就這裏，直接把人抓了吧。”

    “這是......”

    王念指著的地方，正是這個地圖上“Y”字母最開始的一點上。

    “為什麼是這樣？”黃煙抬頭看向王念。

    “一開始的地方。”王念說，“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之前的案子不也是這樣嗎？”

    徐鏡寒馬上給伯庸他們打了電話，要求立刻趕往王念指向的地方。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最後結果的發生。

    王念則將徐鏡寒拉到辦公室，在東看看西轉轉後，這才抬頭說道：“好了，我要和你說我的計劃了。”

    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至少唐楠是這樣認為的。

    從她被綁架凱斯，他們沒從沒有和自己說過話。每當他們走進房間裡都會矇住整張臉，只留下兩隻眼睛和鼻子。他們不給任何能夠證明時間和外界訊息的東西，她曾經要求給她點什麼東西來打發時間，哪怕是一本書也非常好，但藍眼睛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了，一直開著的白熾燈讓她對時間產生了困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或許她還在城市裏，她想。不過她還是有一點很確定的，那就是綁架她的人會定期將她轉移。

    轉移的證據很明顯。關她的房間和之前的房間雖然看起來大同小異——白色牆面，一張摺疊床、一盞燈、一扇門。現在，哪怕是他們給她戴眼罩，她也能分辨出來，她的嗅覺已經變的靈敏了，得益於她其他感官的封閉。

    感官上的靈敏讓她捕捉到了一條比較有價值的資訊：每一次她被轉移的時間都有非常強的規律性。這一規律不是她感應到時間而發現的，而是用每次進食的次數來記算。每當吃完三頓飯後，她總會被打上一針，然後她就會在一間完全不同氣味的新房間醒過來。

    現在，她已經吃完第二頓飯了，也就是說，還有一頓飯就要出現在新的房間裡了。

    這是他們的目的，讓她在強大的力量後對手面前，完全的屈服。

    屈服......

    這是他們的目的。也是所有不法分子的最終目標。綁架她的人讓唐楠屈服於針劑和令人麻木的轉移規律。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唐楠的順從。

    但唐楠不是傻子，她決定反抗。

    她閉上眼睛，考慮起她所掌握的知識和能力。空氣中的飯菜香已經快要飄進來了。她等著對方來開門，把第三頓飯給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