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什麼玩笑了。”王念顯得非常無辜，然後解釋說，“我說的綁架，又不是真的綁架。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敏感？”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念雙手抱胸，淡淡說道：“我要聽一聽昨天的監聽錄音才說。”

    “可以。”

    徐鏡寒開到前面十字路口，轉了一個彎後，又重新駛向了王武監視的小區。

    又來到門前，在對了暗號之後，進入了王武的屋子。

    “組長！”他敬了一個禮，隨後轉身繼續監視起來，順帶著把身旁的麪包放到眼前。

    “喂喂！”王念不滿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我只是餓了。”

    徐鏡寒伸出雙手做了一個“別吵了”手勢，看向旁邊像舊錄音機一樣的大方塊，向王武問道：“監聽到了什麼？”

    “說的話大多正常，就是不太理解。”

    “不太理解？什麼意思？”

    王武站起來拿起兩個耳機交給兩人，然後說道：“我也說不定，就是感覺很變扭，你們聽一下。”

    之後開始調到昨晚，然後重新播放了錄音。

    “小趙啊，這麼晚了怎麼給我打電話？”

    “工作完成了，我想要請幾天假。”

    “幾天假？可以。我給你帶薪休假。”

    “謝謝老闆。”

    “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不知道我放假的時候可以做些什麼，老闆你可以建議一下嗎？”

    “建議啊......我覺得在家呆著休息幾天，等事情過去了，再來上班會比較好。”

    “謝謝老闆。”

    “好。那就先這樣。”

    王念和徐鏡寒彼此對看了一眼。這段對話，按照邏輯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但一般人是不會這樣說話了。王念讓王武回放到“謝謝老闆”那一段重新播放。王武照做了，於是這次調大了音量，然後仔細聽到。

    “謝謝老闆。”

    “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不知道我放假的時候可以做些什麼，老闆你可以建議一下嗎？”

    王念抬起頭問道：“可以把萬國鑫的聲音消掉嗎？”

    “可以。不過在這裏不行，得送到基地讓黃隊長來辦。”

    “刻成光碟，我們拿回去。”

    “好。”

    王武刻了一個光碟遞給了徐鏡寒。兩人馬不停蹄就回到基地。

    “黃姐，麻煩你聽一下這個錄音，然後把萬國鑫的聲音消掉，加強背景音。”

    “沒問題。”

    就在黃煙在一旁消音的時候，徐鏡寒趁這個時間趕忙問道：“發現什麼了？”

    “兩點。”王念伸出兩根手指，“一，我注意到從安裝監聽的時候，萬國鑫說話都非常緩慢，幾乎是思考兩到三秒纔會說話，這在之前和我們說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徐鏡寒思考了一下，會想起剛剛聽錄音的樣子，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這樣！”

    “一個人，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會改變自己的說話習慣？明明之前在拍賣會上說話都是正常的，回到辦公室就變。”

    “你的意思是......”

    “你不覺得可怕嗎？這才安上多久？訊息就已經洩露出去了。”

    徐鏡寒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攤開手說道：“基地裏的人都知道......”

    “唉，沒想到搞了半天，我是最沒有嫌疑的人啊。”

    “如果真的向你說的，我們內部有......哪還有繼續監視的意義嗎？”

    “當然有了。”王念說，“起碼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盯死他！還有，內部洩露的事情，暫時不要說，畢竟我們還不確定到底是我們內部洩露，還是他自己發現的。”

    “你不要得瑟。”徐鏡寒繃著臉說，“你和我都有嫌疑，明白嗎？”

    “是是是。我知道了。”王念拼命點頭，然後說，“還有第二點，不過我現在不夠確定，等黃姐把錄音背景聲音剝離出來再說。”

    “這和你要綁架萬國鑫有什麼關係？”

    “我說的綁架那是不文明的說法。其實我要說的是，透過你們拘留萬國鑫，造成對方二十四小時或者更長時間沒有聯絡人。”

    “這樣就能找到唐楠？”

    王念也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本正經解釋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們一直找不出對方。從每一次和他們交手我們都能看到，每個人掌握的事情點都不一樣，而且基本上沒有相互通氣的可能。所以我猜測，對方一直是用一種單線聯絡的辦法，也就是上面的人聯絡下面，而下面的人無法聯絡上面。說白了，每個人都是棋子，除了知道自己在什麼位置以外，根本不知道其他事情，也不知道身邊誰和自己是一個組織的人。這種聯絡方法很好，因為保證了資訊的安全，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但一旦中間有一個點斷了，那麼就會造成情報短時間無法有效的傳送出去。”

    “話是這麼說......”

    “你就直接把他過去的所有案子和公司管理調查一遍，什麼偷稅漏稅的，總會有的。”

    “你這麼肯定？”

    “有錢人都摳門，合理避稅的有，不合理避稅的也有，就看你查不查了。”

    “這事回頭再說。”徐鏡寒顯得有些猶豫。

    王念聳了聳肩。這時候黃煙已經將背景聲音剝離了出來，說道：“已經好了，你們要聽嗎？”

    “聽，開大點。”王念說。

    黃煙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播放了聲音。

    這段聲音並非是徐鏡寒想的那種火車或者是輪船聲音，然後透過聲音的記算找到地點，而是略有節奏的拍打聲，如果不是將聲音開到最大，是根本不會發現的。

    “噓。”王念伸出手放在嘴邊，然後隨手拿了一張紙和筆，“再放一邊！”

    “好。”

    王念一邊聽著，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徐鏡寒聽著聽著，突然想了起來，這個不同時長的鼓點聲，原來是摩斯密碼。

    摩斯密碼，是一種時通時斷的訊號程式碼，透過不同的排列順序來表達不同的英文字母、數字和標點符號。它的程式碼包括五種：點、劃、點和劃之間的停頓、每個字元之間短的停頓、每個詞之間中等的停頓以及句子之間長的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