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普通的生活
沒過多久,一陣陣穿過樹林的聲音從左側而來。徐鏡寒等人馬上躲了起來。
聽聲音,至少有十幾個人。王念接過伯庸扔來的槍,隨時準備射擊。
這時候,從樹林中穿出一個迷彩鋼盔的人頭。徐鏡寒一怔,隨後苦笑了起來。特警們剛剛纔來到這裏,也就是說,第一道防線沒有攔住。
特警們也手持步槍小心翼翼地穿過樹林叢,此時的他們已經蓄勢待發,等待著敵人的到來。剛剛的爆炸,並沒有讓他們感到害怕,而是憤怒。他們的兄弟喪命於此,他們要為自己的兄弟報仇。
“等一下,我是徐鏡寒。”
徐鏡寒剛剛從大樹後面走出來,霎時所有的步槍統一指向了他。
從特警中,走出來一位像是小隊長的人物。他走近徐鏡寒的面前,這才認出來。
“組長......隊長......”
“叫我徐組長就好。”
“徐組長,特警小隊向你報道!”
“你們沒有遇到人?”
這個看起來頗為強壯的男人回答道:“報告,沒有。”
“走吧。”徐鏡寒嘆了一口氣,無奈搖了搖頭,旋即抬頭,“你們和我們一起快速前進,必須要在山裏留住他們!”
“是!”
這一次,很明顯加快了速度,王念也不得不跟著一起跑。跑著跑著,王念就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感覺自己身輕如燕,好像可以再加快速度。
“慘了......這次回去一個星期都下不了床了......”
慘歸慘,但是王念已經想通了這個案件的關鍵,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能夠把傷害減到最小化。因為在他看來,這時候追是肯定沒有什麼用的了,只能祈禱碼頭那邊能夠爭氣點,拖延一些時間。
伯庸漸漸放慢了速度,來到王唸的身邊,也不客氣,直接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對方一定是朝著碼頭去的?”
“因為他們知道,我會發現那個人向徐組長求饒。”
“你又怎麼知道對方真的沒朝那裏去?”
“誰說沒有的。”王念扭頭解釋說,“其他剛剛那個人也沒有指錯路。”
“你是說?”
“他們分成兩批,會在碼頭和小區的之間的地方匯合。說白,我們追的是最重要的一隊,剩下那隊是警局的事情了。”
“他們會找到嗎?”
“必須找到!”
“你那麼自信?”
“誰都不是庸人。”王念淡淡道。
伯庸毫不掩飾自己對王唸的欣賞,起了挖人之心,便問道:“怎麼樣,來我們小隊吧。緊張刺激。”
“沒興趣。”
“那還真是可惜。”
“先別說這個了,希望他們能夠趕得及,不要也慢了一步。”王念看著天邊星空漸漸出現,喃喃說道。
伯庸看著王念擔憂的臉龐,心中不由有些觸動。本來一開始他對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疑心重重,以為這種沒有經歷過磨難的天才,不過只是紙上談兵之輩,再加上自己的兄弟之前對方手中,所以想要儘快抓住他們,好為自己的兄弟報仇。可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發現他錯了,王唸的一舉一動雖然不像是專業人士的一板一眼,頗為套路,但卻每次都有奇效。甚至在被綁架的時候,爲了不讓別人受到傷害,自己一人帶走危險物品。
猶豫片刻後,伯庸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對你的猜疑,想你道歉。”
王念饒有興致地看著身邊這個男人,倒是覺得有些意思,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是一個腦子稍微好點的人,為什麼要來參加這次行動?是不是爲了出風頭或者是其他原因?”
“這......一開始倒是有些......”
伯庸反倒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如果是徐鏡寒和自己的隊長,他絕對相信對方是一心一意爲了這個城市;但要是這個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相關利益者,單純是因為徐鏡寒的推薦,未免有些太過於變扭。
伯庸覺得自己應該向王念道歉,他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為人直率。如果他沒有向王念道歉的話,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
王念沒有反駁和嘲笑伯庸,他微微笑了起來,緩緩抬頭看了一眼星空。彷彿視線穿透了天空,回到自己最初無憂無慮的日子一時間,眼神竟深邃起來。
“伯庸,你來過這個城市嗎?”
伯庸一怔,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他,但還是回答道:“沒有。”
“在我家樓下,有一家居酒屋。只要我誇老闆娘兩句,就能得到一頓不錯的飯,有魚有肉。當我沒錢交房租的時候,老闆娘也會過來揪著我的耳朵,問我是不是又沒錢了,然後掏出她的錢包,告訴我沒事多出去走走,多吃點飯。”王念說著,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伯庸剛想開頭詢問,王念又說道:“我家附近有一條步行街,裡面有家火鍋店的老闆,每次我和徐組長他們去的時候,總會多送我們很多羊肉和啤酒。他家的羊肉半點不摻假,那個香味。”他嘖了嘖嘴,似乎想到了羊肉啤酒的味道。“還有警局裏同事,每次來的時候,我都威脅他,不給我帶早飯就舉報他上班偷吃飯。”
“王念,你這是......”
“警局外有個乞丐,每次路過的時候我都會給他一塊錢,有一次忘帶了錢,他還幫我出了打車費,說是回饋新老顧客。警局裏有一隻流浪貓,每次一到中午,就會跑進來站在大廳貓貓叫著,有一次在食堂裡抓到兩隻老鼠,還因此變成了警局的正式工。”
說著這些全然無關的事情,王念不由眼睛閃閃發亮:“在我孤獨一個人的時候,是徐組長和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幫助我,讓我走到現在。我纔沒有徹底墮落。只要在這些事情身邊,我才感覺自己還活著。”
說到這裏,王念微微嚴肅了起來:“無關其他,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允許他們在我的家裏隨意破壞,我要保護的,就是這樣的生活——這麼說,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