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應當的，徐鏡寒被破門而入的局長狠狠罵了一頓，連同王念這小子也難逃一劫。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王念這淡淡的笑容卻讓局長雙手發癢，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子畢竟也幫過自己忙，忍忍也就扭頭不看他了。徐鏡寒太瞭解這小子了，他這笑是爲了顯得胸有成竹，但沒人告訴過他這樣笑不會顯得胸有成竹，反而會招來暴力。

    局長罵了一會，最後大手一拍：“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兩天內給我把案子破了，不然統統給我回家待著吧！”說完，也不看二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又大吼道：“看！看！看！都給我去幹活！誰再看也回家待著！”

    徐鏡寒站著桌前捱了好一會罵，但心裏倒沒有什麼不愉快，一來確實感到很欣慰，無論怎麼說，這件案子確實從自殺改爲了他殺，雖然是兇手再次殺人才真正確定的，但好歹沒有在此之前定義為自殺，丟了臉面；二來他是瞭解自己這個老上司的，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卻是最為關心自己的，這一頓罵，與其是罵自己，倒不如說是罵給別人看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再對這件事有所意見。自己這個老上司啊......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兇手，兩天時間，找到兇手，這是他必須做到的。

    “你讓我調查什麼？”徐鏡寒回頭神來，坐在椅子上，衝王念問道。

    “幫我調查第一位死者和第三位死者的手術是不是在東方醫院做的，是誰做的，器官是從哪裏來的。”王念收起表情，低著頭說道。

    “那第二位死者......”

    “估計也和手術有關，暫時放著不查，集中人手先把這件事查清楚。”

    “可以。”徐鏡寒點點頭，拿起電話對話筒另一邊佈置下去任務，王念突然插話說道：“對了對了，你讓他們順便查查嫌疑人的母親，看看有沒有醫療記錄。”

    徐鏡寒有些意外，不過既然說了，那就一起調查，於是把王唸的話複述下去，在一番叮囑之後，掛上了電話。

    自己太累了，徐鏡寒想到。無論怎麼說，自己都承受著壓力，他不明白犯人為什麼那麼迫切的行兇，似乎瘋了一樣。

    “仇恨”徐鏡寒小聲嘀咕道。

    王念抬起頭，眼神裡閃爍出異樣的光彩，“沒錯！是仇恨！”

    “什麼？”這些是徐鏡寒有些不明所以了，但是馬上他就反應了過來，“嫌疑人是因為仇恨而要迫切的殺了他們，受害者唯一的聯絡是都做過手術，你是說......”

    “販賣器官！”“販賣器官！”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那就對了，徐鏡寒大腦裡突然有一片雲彩被自己抹開，頓時陽光灑下，豁然開朗。嫌疑人既然家境貧寒，那麼爲了一些原因，不得已暗地裏販賣器官，但可能死者們良心發現，想要告發，所以纔不得已下了毒手。

    “但是我們還不能太確定，不是嗎？”徐鏡寒回過神來，謹慎道。

    “所以，我們需要查清楚，現在的我們距離真相已經很接近了，當然，這多虧了本市最年輕有位的......”

    “樓很高，我不想讓你掉下去。”

    “你說的對。”

    話音剛落，王念又仔細推理起來，希望能找到一些困惑的地方再做斟酌，就聽到外面想起聲音。

    “我要見負責人！為什麼還不能抓到兇手！”“你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吵鬧的聲音讓兩人都面朝門外看去，徐鏡寒起身開啟了門，回頭說道：“這次你別說話了，估計是死者家屬來了。”

    王念點點頭，分寸他還是分的清的，有些可以搗亂，有些還是安靜點比較好。

    徐鏡寒走出門外，叫周圍人各自去工作，自己一個人好說歹說把人家請進屋裏，此時王念也站起來，以表示尊重。

    請進辦公室的一共有三個人，王念在車上已經看過資料了，雖然他對記名字不太擅長，不過資料上的圖片他還是記得清楚。一位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率先走了進來，讓人嚇一跳的是，她的脖子上還掛著珍珠，似乎是想點綴自己這身衣服，但顯得太多餘了，更不要說臉上能刮下兩斤白麪的粉。

    王念挑著眉毛，似乎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這幅打扮。正當王念想要出去給四人談話機會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

    一身西服，脖子上的大金鍊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閃爍，一張哭喪臉從外面冒了出來。這還沒完，又一位男士扶著快要摔倒的西服男，一臉悲傷說道：“爸，你快起來，警察同志們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兒啊，你妹妹死的慘啊，兒啊......”西服男一邊嚎叫著，一邊被他的兒子扶到沙發上。說起來，這是相對來說比較正常的一位了，一身運動風打扮，雖然悲傷，但還是勸著自己父親不要哀嚎。

    “警察同志，我......我可就那麼一個女兒啊。”連衣裙女士，也就是死者的母親，同樣也坐在沙發上，伸手抹著眼淚，看著徐鏡寒說道。

    “是是是，”徐鏡寒抽出兩張紙，遞給了死者的哥哥，讓他勸勸他父親，站在三人面前嚴肅說道：“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犯罪線索，請你們相信我，很快就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真的嗎？”死者父親拿著紙擦了擦眼睛，抬頭看向徐鏡寒，似乎有一絲不信任。

    “是的，請在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會努力偵破此案的。”

    “孩他爸，既然警察同志都那麼說了，我看我們也該放心了。”

    “是啊是啊，”死者的哥哥，安慰著自己的父親，“爸，我們應該相信警察同志們。”

    說完，又看向徐鏡寒，欲言又止。

    “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我們一定做到。”徐鏡寒說道。

    “那......”死者哥哥想了想，“那我妹妹的銀行卡里的錢......”

    “這個需要你們去銀行問了，大概會需要死亡證明吧。”徐鏡寒回答道。

    “那你們會給我們辦理這個證明嗎？”死者父親連忙問道。

    “啊？會的會的，”徐鏡寒連忙點頭，仔細想了想又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對對對，”死者母親突然站了起來，作勢要拉著自己老公，“你看看你，趕緊站起來，別打擾人家警察同志辦案。”

    “是啊爸，我們快走吧。”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同時有充滿諷刺的，三人急急忙忙走了，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王念輕輕“唉”了一聲，就連徐鏡寒也搖了搖頭，人性真是個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