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亡或者生存
拿著刀的我突然用盡全部的力氣對著我曾經心愛的女人胡亂的揮舞,果然我是受上天眷顧的人,刀竟然一下子從‘阿瓊’的脖子劃過,‘噗噗噗…’,血,熱騰騰的血液噴灑了我一身。
來不及去感受我第一次殺人的恐懼,推開了這具‘阿瓊’的屍體,正準備去幫助其他的我,另外一個阿瓊變向我撲來,沒有任何心軟,也沒有任何遲疑,快速且精準的勒住了我的脖子。
她越勒越緊,我感覺到所有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眼珠快要爆開,我握緊手中的匕首,我想要刺向她,但又不忍心,那樣清晰的看著她,看著那個和我的阿瓊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女人,不,說不定,她就是我的阿瓊的一部分。
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我的眼角流了下來,我突然想到很久之前阿瓊給我講過的快樂王子的故事,故事的大致我已經想不清楚了,只記得最後快樂王子死了,而燕子也死了,她和王子破裂的心臟一起長眠在了垃圾桶旁。那我,到底是燕子還是那個王子?
我的拇指不小心碰到了刀刃,一陣疼痛,我頭腦一個激靈。不!我不要做燕子,也不要做王子!眼前這個人,不是我的阿瓊!我的阿瓊還在等我去救她!
我當機立斷將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入眼前這個“阿瓊”的體內,漸漸地,她的手鬆開了。很快,我感覺到身上的女人已經沒了知覺。我將她一把推開。
深深的無力感向我襲來,我往四周一看,我的其他分身仍舊在和“阿瓊”們打鬥著,有兩具已經犧牲了。我笑了笑,既然不願意做燕子,那就勇敢的當個特洛伊戰士吧!
我單膝跪地,將手掌放在地上,輕唸咒語,很快,一陣疾風捲來,我跪於風眼之中,紋絲不動,突然,我大喝一聲,颶風席捲著塵沙與無數利刃向四周颳去。“戰爭纔剛剛開始。”我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邊,輕聲自語道。
“阿瓊”們的反應相當快,數十枚利刃極速飛去,從各個角度攻擊仍在忙於同分身作戰的她們,卻都被“阿瓊”們如舞蹈般的動作躲開了。
又一輪的纏鬥開始。我將前幾天我從其他契約者身上得到的能力用於一處,居高臨下,攻勢更加猛烈,而“阿瓊”們卻憑藉着自己靈活的走位不停地躲閃著,時不時攻擊刺傷我的分身,叫我疼痛難耐。
突然,所有的“阿瓊”停止了攻擊,而我的疾風也不知為何停了下來。
“夠了,我玩夠了。沒想到,你小子夠狠。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玩場大的好了。”男人的聲音又一次傳來。該死!我從沒有像此刻一樣痛恨一個人,也痛恨著自己。我像是他手中的玩偶,任他玩弄,卻無從反抗。
我來不及懊惱,便看到阿瓊們的身子漸漸地下陷,最後只剩下一個腦袋埋在地面上!
“呵呵呵呵呵,來呀,天賜,殺了我呀。”每一個“阿瓊”都在衝我邪魅的笑著,這樣的場景讓我害怕極了。
我慌忙從地上拾起一枚匕首往一個“阿瓊”所在的地方飛去。有紅色的鮮血涌了出來,看來是打中了!
呵,就算你將身體埋進土裏又如何?隔著土地,我也一樣可以打中你啊。只要你還活著,就別想入土為安!
只是,這血,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地上涌了出來,將整片土地的沙土都染成了刺眼的紅色。
一隻傷痕累累的手從血紅色的沙土下伸了出來!我知道那是“阿瓊”,立刻又飛了一枚飛刀過去。
可那手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就那麼用扎著飛刀的手,慢慢整理著自己的頭髮。那場面,詭異且恐怖極了。
“呵呵呵呵呵,天賜,別怕呀。”“阿瓊”衝我笑著,我連連後退,突然,她將手上扎著的匕首拔下,將它直直的衝我飛來,我急忙躲閃,卻還是不小心被劃傷了手臂。疼痛使我清醒了過來。
我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扭頭望向四周埋在土中,只露出頭部的“阿瓊”們,心裏不再有絲毫的憐惜,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殺意。只有殺了她們,我才能見到真正的阿瓊!
我再一次催動疾風,利刃向四周飛去,劃傷了她們的臉頰的同時,無數的鮮血從地下涌了上來。
“疼!好疼啊!天賜,救救我,我好疼啊。”突然有一個被我刺傷的“阿瓊”開始呼痛,開始向我求救,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阿瓊”開始向我求救,一聲聲的哀嚎聽得我心揪,比之前她們用刀刺傷我更叫我難受。
“天賜,救我!”我聽著不遠處的一個“阿瓊”在呼喚著我,腳不由自主的向她走去。可就在這時,在她身旁的那個“阿瓊”突然將手從地底伸出來,塞入自己口中,只聽“嘎達嘎達”幾聲脆響,那手便被她自己生生咬了下來!
我被嚇得停住了腳步,看著她不斷蠕動著自己的口腔肌肉,時不時有鮮血帶著碎肉從嘴角滑落,而她卻一直面帶微笑地看著我。我的胃部一陣抽搐,我強忍住反胃感,顫抖著手想要將飛刀射向她,卻沒想到她快我一步將口中的手指碎骨吐向我,只聽“嗖”的一聲,碎骨便深深地扎進了我肩窩。
我低頭一看,甚至還可以看到零星一點當初我親手為阿瓊塗上的寶藍色指甲油。“啊啊啊啊啊”,我再也忍不住,仰天大叫,淚水肆意的爬滿了我整片臉頰。
可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數十雙手從地底爬出,“阿瓊”們紛紛將它們塞入嘴中,重複著剛纔那個阿瓊的動作,咬斷,咀嚼,吐射,無數鮮血夾雜著碎肉與碎骨,染髒了整片大地。我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夠了!我受夠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我用力抹掉嘴角的汙穢和臉上的淚水。既然這裏不是人間,那麼,就讓我來見他徹底變為修羅場好了!不就是殺戮嗎?那就來試試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