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何琬琰不禁納悶，自己什麼時候和莫遊先生有過一面之緣？會不會是搞錯了？唐黎白注意到她奇怪的眼神，但不做生息。

    “那就謝過先生，帶我向他問好。”說完，那隻錦盒消失在了唐黎白的手中。長袖一揮，散發著神光的霧嶼鹿從遠天而來。何琬琰跨上鹿背，再一回頭，那片室外桃園已消失。

    “唐黎白，你說莫遊先生是不是不願見我們呢？”何琬琰趴在他的後背上輕聲聞到。

    寒風呼嘯而過，霧嶼鹿撐破了一道屏障走出了這片結界。

    “他的確已經去遊歷了，你最近幾日外出有沒有遇到一些奇怪的人？”唐黎白將披風搭在何琬琰的肩上，親暱地將她摟進了懷裏。

    何琬琰沉思，奇怪的人，有一個，那便是那天向暖出事時，在巷角遇到過的那個老人，按照門童的話來說，應該是那個老人無疑。

    “嗯，遇到過，當時我還以為他有些痴癲便沒有去理他。”何琬琰覺得有些冷，不禁向男人懷裏靠近了幾分。唐黎白察覺到了懷裏小人兒的動靜，應和地反摟得更緊。

    “莫遊先生我遇到過兩次，情況和你都一樣，痴癲的，旁人都不敢理會他一下，他有說過什麼嗎？”

    何琬琰想了一會，回到，“無義草再現於世，畢有大禍橫降。”

    ……

    近和之中擺著一張字條和一塊潛行石。

    字條上只給了兩個字提示，“識海”。

    何琬琰也瞬間明白了莫遊先生的意思。

    只是沒有想到，僅僅是那天巷角的見面便可以深察出她的問題來。

    識海，一切所觀知所投影出來的一個非實非虛世界。大概的，很多書籍上就這麼記載，和零說的沒錯。既然是識海的問題，那麼也就是零的問題。在她識海里常駐的還能有誰呢？

    在潛行石的幫助下，何琬琰來到了許久未來的識海里。

    風動，是識海里熟悉的花香味。

    何琬琰不禁又吸了一口，愈發上癮的想要把這種香味都聚集在一點上。

    “林言，你來了。”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女音，何琬琰回過頭去，正想準備叫住零，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零，你這是怎麼回事？”

    熟悉的零，雙馬尾全部放了下來，悽白的銀絲雪發在光下給人一種冰凍三尺的感覺。一身素雅的繡花白衫拖在地上，眼裏的精光消失，只剩下一片不可形容的空洞。失色的紅唇想要說什麼，但卡在嘴邊，不知從哪個點開始說起，何琬琰一個箭步跑了上去，將她緊緊摟住。

    “零……你這是怎麼了……”

    零突然感覺到了肩膀一涼，見是淚打溼了衣服便輕拍何琬琰的後背。

    “你的識海再以最快速度的萎縮，但這不是做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這片假象。”

    何琬琰沒有聽明白零的意思，她起身看向身後幾乎是濃縮了一半的識海不禁愣住。昔日的藥草已經枯萎成杆。荒涼，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地方了。

    何琬琰眼神沉了下去，側過身緩緩地問，“零，是不是我沒法進入識海也是這個原因？”

    “應該是的，我帶你看一個地方，你應該會明白了這一切為何變成這個樣子。”

    說完，零走過來，舉起白腕將何琬琰的袖管牽起，雖然兩個人面板上沒有接觸，但是一股寒氣直接撲在了細嫩的面板上，瞬間凝結出來了一層冰霜。

    這是？

    何琬琰沒有抽回手，任憑零將她往前拽著。

    一月未見，零，究竟？發生了什麼？

    “砰！”“砰！”“砰！”

    面前突然出爆發出了轟鳴聲，何琬琰下意識地抱緊頭，但預想中的爆炸物並沒有出現在視線之內。

    她帶著點膽怯抬起頭，卻被一道強光刺的睜不開眼睛。

    周圍是一大片的黑色，只有面前一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青光刺入了視線當中。她們腳下站的是一片虛無，踩上去沒有任何的著陸感。頭頂是望不到邊的穹頂，但稀稀落落燈點出現在了上面。

    “零，這個也是我的識海嗎？”何琬琰在一旁小聲問，零不說話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她第一次見零有如此認真的表情，扯在袖管上的手並不感覺還有多少涼意。

    白絲如雪飄動，凝冷的側臉輪廓宛如一個冰雕美人。淒寒傲霜的肌膚更為這個美譽填上了畫龍點睛的一筆。

    沉默，這裏的沉默被無盡的黑夜所吞噬。

    等待，終點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何琬琰不知道，但是她更加希望旁邊這個女孩來告訴她。

    面前黑暗的世界突然出現了幾片裂痕，細細的破裂聲從裡面響起。何琬琰心不由得輕輕上體提，面對一個未知的東西人們總是會露出原本的惶恐感。

    惶恐嗎？她不禁地咬住下唇，迫使這種感覺壓了下去，經脈又開始沒有方西地在體內衝撞。每一根血管此時此刻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裡面血的流動，衝擊。這……到底是怎麼了？

    “咔咔”……“咔咔……”“咔咔……”

    那裂痕越來越大，但是每根裂痕到了一個距的大小便停止了擴延的速度，最終如同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呈現在了面前。裂痕處逐漸變得清晰，面前的青光也越來越微弱，最終匯聚成了一點小時在了“蜘蛛網”的身後。

    影像，裡面是一些在不斷變幻著的影像。清晰的，一點又一點，但莫名的卻揪住了何琬琰的內心。

    是什麼東西在出現？為什麼會引來自己的心莫名地產生一股悸動。

    “零？”

    轉過頭來，無盡黑暗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裂隙裡不斷產生的映像，惶恐感資心底浮出。

    映像裡面的主角有她，有唐黎白，還有幽紙藝，小白，阿淼，張宇，先暖，林蘭芝，柳之名……還有很多人，不認識的，認識的人都在給她一股熟悉的感覺。

    穿著不屬於當代風格的衣服，她們嬉笑怒罵，談笑風生，一切表情和動作都是那麼自然。何琬琰不記得還有這些事情發生過。

    “這是被刪掉的記憶，還是塑造出來的記憶？”她問，但看起來像是自問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