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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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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半面美人25

    何琬琰掐滅手中的火,看著周圍環境所發生的每一處變化。剛剛還是暮雪降臨,現在卻又變成雲蒸霞蔚的漫天桃色景園,這纔是香林山真正的面容,原來,是一處隔絕於世外的源地。

    “向暖,你還是儘快回去吧,這裏都是要採集赤姬果的人,會很危險的。”何琬琰轉過身去說道。但向暖搖搖頭,表示不從,“沒關係的,我好不容易從府門裏出來想見識見識,況且我也怎麼說是半個天魂師吧,我在家裏自閉學了十年的法咒,到現在還沒派上一點用場呢。”

    何琬琰拗不過她,只便嘆息作罷。

    “好吧,那你注意一點,跟在我身後,千萬不要離我十步之遠。”

    向暖應道,那明媚的音容與之身後的花海相融合,絢爛多姿,美輪美奐。

    意外很快就來到,何琬琰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抓,冰涼的觸覺感麻酥著全身,緊接著左肩被什麼東西一拍,回頭看去,還沒來得及轉身,右肩膀同時也被人用力一拍。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

    紅光在向暖打出去的指尖跳躍出來,一個偉岸的人影從她們身後緩緩現出。

    “柳之名?!!”

    “柳之名?”

    兩人做出了不一樣的態度。一個驚訝,一個意料之中。

    向暖看見了柳之名反應更加激烈,差點就直接一腳蹬地撲了上去,但是柳之名似乎已經猜到了她下一步會怎麼樣,手臂一攬,擋住了即將要到來的滿懷擁抱。

    “你怎麼來香林山了?你明日不是要出嫁了嗎?”

    “柳之名!話不可亂說,誰說我明日就要出嫁了,我偏不,本小姐就是闖蕩一下天下,體驗一把快意恩仇、打馬縱歌的江湖日子!”向暖叉腰理直氣壯辯解的樣子不禁讓何琬琰破涕一笑。

    “噗哈哈,就你?向暖你還是嫁人了吧,你這又幾斤幾兩我難道還不知道?就會背點小法咒而已。”

    “柳之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是,我天賦肯定和你比起來不好,我腦子笨,只會背法咒,我一無是處,天魂力只能靠別人供養,我們兩個人走的路是不一樣的,你們憑什麼一個兩個的都在勸我嫁人?”向暖說到最後,聲音帶著點點的哭泣,這大大出乎了何琬琰的意料,她走上前去,想撫慰一下正在哭泣的女聲卻被柳之名擋了回去。

    “不用這樣慣著她。”

    “可是…”都哭成那個樣子,總不能訕訕的一個人閃到旁邊去吧?何琬琰遲疑地向旁邊邁了幾步,又看了一眼,便躲到了旁邊一棵寬樹的後方。

    兩人的爭執聲依舊不斷,何琬琰也從那激烈的聲音裡勉強聽出了一些關於女孩的身世。

    向暖,向家大小姐諸如此類,不繼續贅述。她和柳之名的關係聽起來還不錯,像是青梅竹馬?但對於她是寄宿型天魂師的事情如一條底線,碰不得,說不得。

    花輕輕落落的搭在何琬琰肩上,身後的樹皮鬆鬆軟軟拖著她的身軀。

    指尖一燙,何琬琰回過神來,將手裏的東西拿起。

    第三封信,又被退了回來。

    唐黎白,你這個笨蛋在育龍山到底想幹什麼?一次次退了自己的信,到底發生了什麼?眼角充斥著酸澀,何琬琰也預知到了接下來臉上要多出來什麼晶瑩的淚珠,雙手一遮,連忙擋住。這個時候,自己更不能哭。哪怕也要為自己的臉面著想。

    “何琬琰,你在那幹什麼?”

    “沒,沒什麼,我這就過來了。”何琬琰喊道,臉上立即轉換出了一種表情,抬腳,向兩人邁去。

    “約法三章,看到赤姬果就立馬離開。”

    “好。”

    “約法三章之二,不準離開我們視線一米遠。”

    “好。”

    向暖鉚足勁的點頭,將期待的目光注入了前方的光輝裡。

    彼時,何琬琰暗地裏絞著手中的信牽強的一笑,隨即輕抖著腰肢,與兩人並不向前。

    “琬琰,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老天魂師畢竟還是有些經驗,立馬看出了腳下的破陣,隨即腰身一扭,躲過了天魂傘的致命一擊。何琬琰靈活地轉變著自己的手指,長期訓練下的狀態,她的手幾乎如無骨般軟弱,但像是致命的罌粟,狠辣無比。

    她虛晃一招,將天魂傘刺向前方,老天魂師微微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剛想出手,卻發覺身後微涼,何琬琰已經藉助著腳下的法陣閃現到了他的後面,手指捏起三分,隨即不敵任何猶豫地刺向致命穴位。“噗!”老人噴出了一口血沫,向前邁了幾步,便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何琬琰,你還真是心慈手軟,換做我,一定直接殺了他。”柳之名不慌不忙地擦著披風上落下的血汙說道。

    何琬琰輕輕聳肩,無所謂然,“他又沒有做錯事情,算是一個天魂師之間同等的較量而已。”

    柳之名將目光放到了遠處,那裏,風煙翻滾,顯然是打得正起勁熱鬧。

    她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幾百年來都沒有終於將其踩走,有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出於每個人對利益尖銳的矛盾。

    赤姬果所開的老槐樹下,那裏已經開始了更加濃烈的腥風血雨。

    大家,爲了那能在生命裡多出來的一年時間不斷相殺相殘,這樣真的值得去為之一搏嗎?想到這裏,何琬琰抬頭望向已經近乎要隕落的老槐樹。全身上下,只有一副乾瘦的皮囊,隨便來一陣陰風,便可直接將其掛走。

    槐樹,槐,木鬼。聚集這座山的陰氣之所在,這就是為什麼越向山上走,霧氣濃郁和溫度降低的原因。何琬琰繼續向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一棵樹,豈不是成爲了香林山的節點,控制著整座山的脈勢。這,從未想過如此細思極恐的問題。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這棵樹可以控制這座山的脈勢,那你就是有點大錯特錯了。”

    “喂,我對風水學就略懂皮毛而已,你內行有本事你繼續說下去啊。”何琬琰有些討厭別人能將她心思看穿的感覺,索性站在一旁的偏僻處,等待著她們自相殘殺之後,收拾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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