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可以得意地評說了。你殺掉我，就會很有名氣，再做幾件仁義的事，也會被人稱為大俠。來吧。”欒青張開雙臂，閉上雙眼。

    “我對你沒興趣，對在江湖上的名利也沒興趣。我只要你交出賀佳。”樂明冷淡地說道。

    欒青搖頭，“交出賀佳，我在江湖上還如何立足？這比殺掉我還難受。”

    樂明不再理睬他，徑直往後院走去。

    欒青朝樂明的背影大聲咒罵，但見到他連頭都不回，如受傷的野獸般朝天吼叫一聲，撿起地上的斷刃刺進胸膛。

    樂明到後院，攔住丫鬟們，“賀佳在哪兒？”

    眾丫鬟見他獨自前來，知道他已經打敗欒青，就溫順許多，“賀小姐在閣樓和我家小姐聊天。”

    “帶我去。”樂明簡潔地命令道。

    她們只得領著樂明前去。

    樂明還沒進去，就被香氣刺激得連打幾個噴嚏。

    “小姐，這位劍客來了。”丫鬟隔著珠簾，低聲說道。

    樂明不等對方允許，就掀開珠簾進去。

    一個俏麗的女子坐在桌子旁，見樂明進來，臉色慘白，淚水漣漣。

    “賀佳在嗎？”樂明問道。

    女子哭腔道：“她讓我轉告你，在越城等著你。”

    樂明轉身就走。

    女子的聲音從後面飄過來，“總有一天，我會殺你這惡徒為家父報仇。”

    樂明暗想：本不想結仇，但這些人都偏聽偏信，解釋也無用。

    數天後，他遠望越城，心中才有幾分輕快，下馬喝水。

    一個不大的茶攤兒，往來的人多會坐下喝口茶再走。

    “你叫什麼？”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傳來。

    樂明看到聲音的主人：斗笠下的臉看不清，穿著髒兮兮的粗布衣服，芒草鞋上的泥已經乾透。

    “關你什麼事？”樂明隨口說道。

    他坐在桌旁，叫兩碗茶水。

    那個壯漢起身，走到樂明身旁，輕拍他的肩膀，“朋友，說出你的姓名。若不是我要找的人，就放你離開。”

    樂明不想多生枝節，於是回答道：“樂明。”

    壯漢冷笑一聲，“好小子，我要找的就是你。”

    他話剛說完，就往樂明後腦勺打去。

    樂明依舊坐著，劍鞘卻抵住壯漢的咽喉，“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壯漢笑著退兩步，“我和賀小姐約定，要中途阻殺你。我必須要做到。”

    樂明起身，抽出長劍，“你確定？”

    壯漢又後退幾步，“我叫高昆。在江湖上以信守承諾立足。”

    “名利和性命，哪個重要？師父曾說過，你們江湖人掙名，不過是一群小孩兒瞎胡鬧。實際上，沒人會拿誰當回事。你可以試一下，你沉默兩年，世上還有誰記得你。”樂明跨過長凳。

    “正因為不想沉默，纔要努力掙名。想在江湖上活得好，就必須抓住每一次揚名機會。”高昆彎腰撿起幾個小石塊。

    樂明略一撇嘴，“你不想知道真相嗎？敢掙為真相力爭的名嗎？”

    高昆擺手道：“我不想要那個名。掙那個名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