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大驚：他分明聽到賀佳的聲音。

    白老大和肥龍都盯著樂明。

    夥計繼續說道：“主人，屬下完全依照吩咐，將這兩位引來。又在酒中下毒。主人果然神算，輕易而舉就讓這兩個蠢材上當。”

    肥龍怒指著夥計，“你就是那個姑娘？”

    夥計露出調皮的笑，“是。”

    白老大指著樂明，“他是你的主人？”

    夥計點頭，“是。”

    肥龍見白老大要動手，忙攔住他，“你不要被騙。我相信樂明。”

    夥計起身，掏出一個紅色的小圓球，扔在地上。紅色的煙塵頓時瀰漫整個酒樓。

    待紅色的煙霧散去後，賀佳早已沒有蹤影。

    而肥龍和白老大卻全身發紫，倒在地上抽搐。

    樂明安靜地坐在他們身旁：他知道以賀佳的脾性，此時兩人已經無救。

    他最近才把自己當做人，還沒學會如何應對這種場面。

    因此，他只是安靜地坐著。

    肥龍努力高聲說道：“樂明，我知道你和我初次見面。但想拜託你幫我報仇。”

    白老大也說道：“樂明，我們都是‘逆鱗’的殺手。但我倆從未傷害過弱小的人。讓你替我們報仇，是為我們的家人朋友報仇。”

    樂明長嘆一聲，“我最近才醒悟，決定儘量不殺。難道我註定要做個嗜血成性的人？”

    肥龍眼中含淚，“你有難處的話，就當做我們什麼都沒說。可惜我們不能手刃仇人。”

    白老大勸道：“人自出生就是有罪孽的。人活著就要吃，食物從何而來。不是出家人，誰敢說自己一生沒吃過肉？這是人活著必須承受的罪孽。以那個女人來說，手段毒辣，倘若還留著她在江湖上，江湖將再無寧日。”

    “江湖哪天有過寧日？她之所以成為今天的她，何嘗不是你們和你們之前的人所作所為導致的？江湖存在，她這樣的人還會出現。甚至會出現比她更加毒辣的人。人人都說策馬江湖，行俠仗義，但江湖何曾有一點兒風平浪靜？”

    白老大長嘆一聲，“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道理歸道理，事實歸事實。她視你為仇敵，你若不除掉她，她勢必會傷害你關心的人。江湖的確從未平靜，但那些行俠仗義的人都在努力讓自己周圍平靜。”

    他說完，連咳幾聲，吐出一大口血。

    肥龍說道：“樂明，我不強求你。”

    他對白老大說道：“你我相交多年，感情之深，早已超越親兄弟。儘管從未結拜，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快事一件。”

    白老大頓時心生豪氣，“既然已經中毒，乾脆今日喝個痛快。樂明，忘記我說的話吧。我也是出於自私。的確，死鬼不應該連累活人。來，讓夥計再拿來幾罈子酒。”

    兩人互相攙扶著起來，坐在長凳上。

    樂明讓夥計把好酒儘管拿上來。

    夥計還在發愣，被掌櫃一通臭罵，小跑著去來酒。

    “白老大，我應該向你道歉。你和我初次相識的時候，我曾在你賭牌九時暗動手腳，讓你當時輸掉數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