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眾多兄弟面前誇下海口，一定要勸你加入。”賀安邦很是為難。

    樂明身體低伏，做出突刺的劍式的姿勢，“這和我無關。”

    賀安邦用紙扇連敲幾下腦袋，長嘆一聲，“好吧。我們馬上就走。”

    樂明站直，收劍入鞘。

    “不過，我要提醒你。除我們之外，應該還有人會來找你。他們沒我這麼好說話。到時你要麼加入，要麼……”賀安邦不再說下去。

    “我不怕。”樂明不屑地說道。

    賀安邦朝張家一指，“他們呢？那夥人都不是善類，恐怕到時會連累他們。”

    樂明不語。

    “在下告辭。”賀安邦略一抱拳，轉身離去。

    “告辭。”魯六抱拳，隨即跟上主人。

    樂明望著兩人的背影，感覺賀安邦應該沒有說謊，又回看張家，終於下定決心。

    張大民遠遠地看到兩個陌生男人突然攻擊樂明，又說幾句話後離開，心中困惑。

    但他見樂明回來，卻不動聲色，和他東拉西扯。

    樂明不想耽擱，乾脆將剛纔發生的全盤托出。

    “你是怎麼想的？”張大民心中已有謀劃。

    “我想馬上走。”

    張大民知道樂明會如此說，點頭，“我讓管家給你一百兩銀子……”

    “不用。”樂明打斷他的話，揚揚手中的劍，“有這個足夠。告辭。”

    他話音剛落，就飄然遠去。

    張大民望著樂明的背影，深深地嘆氣。

    數天後，樂明出現在魏城街上。憑著隨身的一點兒銀子，他過了幾天衣食無憂的日子。

    可今天又要餓肚子。眼看天氣轉涼，也該置辦一件厚點兒的衣服。

    先前聽師姐說行走江湖如何快意，但真走出來，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此時他羨慕有馬可賣的秦瓊。

    按理說，他不應該淪落至此，憑藉一流劍術，當個護院，做個鏢師，或去傳授武藝，哪個都是體面又有大把銀子的行當。

    但始終拉不下臉面，不好意思向人彎腰。

    他摸著咕咕叫的肚子，看別人喝熱騰騰的湯吃白麪饃，饞得幾乎流出口水。

    “你，手裏有劍的年輕人，過來。”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小飯攤傳來。

    樂明循聲看去，見招呼自己的是個年輕姑娘。

    姑娘梳著隨雲髻，相貌平平的臉上神采飛揚，穿著爽利的五彩胡服，腰間挎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短彎刀。

    “對，就是你，快過來。”女子見樂明站在原地不動，大為不悅，提高音量高聲喊道。

    周圍的食客都看著她。

    “一個女子在街上大呼小叫一個陌生男人，成何體統？”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

    鄰桌的幾個中年男人小聲議論這位女子。

    女子冷笑一聲，快步過去，右腳踏在飯桌上，抽出短彎刀，調皮地問道：“你們這幾個吃飯還管不住嘴。本姑娘想怎樣就怎樣。幾個又老又醜又蠢又酸的混蛋……”

    她將彎刀用力插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說道：“再敢說本姑娘的壞話，我就割掉你們的舌頭。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