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吳老
聽聞李詩音的話,我四下望了望,在確定只有老五沒別人跟著我們之後,我才皺著眉頭問向李詩音,“說什麼謊?”
李詩音一臉苦惱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古三河對我們肯定有所隱瞞。比如說,就像嬰屍的來歷,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老五走在前面帶我們去吃飯聽到我跟李詩音在說悄悄話,他本來也想湊近來聽一下,可林國棟國防一樣的身體硬生生把他給擠開了。
林國棟這小子有個很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嫉惡如仇。跟他有關沒關的他都一絲一毫不想放過。
我記得那年我們退伍回來,搭著從西藏開往嶺南的火車。在火車上,人小兩口子因為一點小問題吵了一架,男的性子有些暴躁,就不小心推了女的一把。
林國棟這孫子一見,問三不問四的立馬就衝了上去跟那男子幹了起來。
不得不說,那男的可不是一般人,比林國棟足足高了半個頭,塊頭也是極為壯碩的。雖然林國棟要收拾他不難,可他也不敢拿部隊裡的那些殺人技來對付這男子。
林國棟留了手,那男的脾氣也是炸裂,兩人在車上扭打在一起,後來女的都嚇壞了連忙報了警。纔剛出藏區沒多久,我們就被車上的乘警給弄下車,在服務站接受嚴厲的思想教育。
直到警察問起,林國棟小子仍舊不依不饒地說,“不管什麼人,打女人就是不對,就該捱打!”
警察拿林國棟沒有辦法,本想關我們兩天以示懲戒,可後來我無意間說起我們連長,那名警察立馬就變了臉色。
原來這傢伙以前也是我們連長手下的兵,比我們早兩年退伍回來,這工作也是託連長的關係搞定的。
一來二去,在同一個部隊待過,又是同一個連長手下的兵,雖然我們下放的時候他已經退伍回來了,可好歹也算半個戰友,有過熱血情義。
警察本想送我們去服務站前面的一個火車站再搭下一班車,可上面臨時吩咐下任務,他甩下我跟林國棟走了。
就這樣,冒著天大的風雪,我跟林國棟揹着大包小包,沿著鐵路,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纔到站。
又等了四個多小時,纔等到下一班火車。
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為這孫子義正言辭地看不慣男人打女人!
而現在,老五本來跟林國棟沒什麼交集,最多也是打過兩次照面,林國棟對他有意見也不是因為老五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反而,只是因為老五幫古三河做事,而古三河目前的行為很明顯,一方面對我們喊救命,又不知所謂地講故事勾起我們的好奇心,最後,他還有一個非法盜墓的終極想法……
林國棟是鐵警雖然管不了盜墓的事,也暫時拿不到古三河盜墓的證據,可古三河的心思我們誰都看得出來,包括老五先前對我們說,他看到缺臉男帶著十個人開著大幾輛車往鷂子嶺那邊趕……
老五,既為古三河手下,就這麼不幸地被林國棟給記恨上了。
老五也是個典型的老油條,在林國棟那裏吃了癟,他心頭大概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也就沒有自討沒趣。
在把我們送到樓下餐廳部之後,老五就找藉口先溜了,說等我們吃好之後他再來找我們。
這東林山莊的餐廳部可不小,裡面裝修的很是豪華,好幾百平米的餐廳裡現在也就幾桌人坐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很是悠閒。
我們隨便點了幾個菜,並言明把賬記在古三河身上。服務員想來早先也被打過招呼,也沒說什麼,很快就把菜給上了上來。
掃了掃空曠的四周,我們坐了下來,李詩音這才壓低了頭,胸都擱在了桌上,我眼睛都快看直了。
李詩音佯怒瞪了我一眼,改了姿勢,這才輕聲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古三河的動機有些古怪啊?”
我一聽李詩音這話當時就嗤笑了一聲,這不廢話嗎,只要沒瞎不是腦癱,這古三河今晚的表現絕對是有很大問題的。
如果只是想讓我們幫他解決那個要殺他的東西,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跟我們說起那些有的沒的。
還有,那絲毫不加掩飾的盜墓之心,這又是為什麼……
不過,我顯然是高估了某些人的智商,李詩音話音才落下,林國棟夾起前菜,一臉錯愕地看了看李詩音又看了看我,“有什麼古怪?”
我跟李詩音同時白了他一眼,李詩音把心頭的疑惑也都說了出來。
很顯然,她心頭所想跟我不謀而合。
不過,即便我們經過多番猜想,也依然摸不透這古三河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我們吃完坐了沒一會兒,老五腆著笑臉再一次出現了。
在回房間的時候,老五卻是突然對我們說,古三河被那個東西整的神魂顛倒,把我們請過來他仍然覺得不放心,又喊了附近一個有些名頭的天師來幫他。
果然,我們剛進門就看到古三河正坐在椅子上跟一個花白鬍子老頭兒喝著茶。
老頭兒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小,可他紅光滿面,穿的袍子也是真絲細綢,看起來平日裏油水不少。
古三河現在狀態比我們剛看到他的時候好上了不少,見我們進來了,他笑著把我們引薦給了老頭兒。
據古三河介紹,這老頭兒姓吳,是附近有名的天師,專司風水堪輿、行走陰陽、驅邪避災之能。
我一聽,當時就笑了,敢情這老頭兒還是個多面手,啥都會,撈錢吹牛兩不耽擱啊!
早些年我就聽我爺爺說過,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那些所謂的天師大仙,可真正能修出本事的沒兩個。
他們大多在一個領域窮極一生鑽研,多是隱世不出之輩。
就拿我們走山這個行當來說,這可是窮盡多少代人才摸清這個路,我爺爺又是花了好幾十年時間才走出嶺南的名聲。
爺爺說的撈偏門,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真正的隱世高人,一心琢磨此道,出來撈只是迫於生計。
另一種就是吳老頭兒這種人,一看就是典型的騙子,吹牛不打草稿。
吳老頭兒看古三河在向我介紹他的時候,我嘴角帶笑,他的臉色也是漸漸冷了下來。
“現在的年輕人,就算有點本事,可學藝不精就出來幫人做事,就不怕害人害己嗎?”吳老頭兒嘬了一口茶,又慢慢放下茶杯,直愣愣地盯著我說。
我一聽這老頭兒擺明就是衝着我來的,忙笑著回說,“是啊,吳天師教訓的是!年輕人做事怕學藝不精,老年人做事就怕老而不死,糊塗透頂……”
“你!”吳老頭兒被我一句話嗆的噴了一身的茶水,“油嘴滑舌,我懶得與你計較!”
“不過,我倒是想問問,小娃你師承何人,可敢把你師父名頭報出來?別的不說,老朽自認為在嶺南這一帶還是小有名氣的,一般的偏門大師也都喊老朽一聲‘吳老’……”
“噢,不好意思了這位吳老,我可沒有師父……”
我話剛說完,古三河也是看出了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忙站起來笑著打起了圓場,“你看我這記性,我倒是忘了給吳老說了,這位陳長生小兄弟是陳守義的後人。”
吳老頭兒本來被我氣得就不輕,可在聽到古三河的話之後,他剛喝下的茶水還來不及嚥下,又猛地一口噴了出來。
“什麼?他是陳……陳守義老先生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