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撞鬼
我叫陳全,今年二十一歲。女友跟一個富二代跑了,傷心欲絕之下,便打算去胖子家散散心。他家住在農村,依山傍水的很舒服,正好去清靜幾天。
七月一日這天清早,我帶上幾套衣服便出發了。車子開到半路,突然下起大雨,雨刷怎麼掃也掃不乾淨擋風玻璃上的水,能見度低的可怕,前方的路很難辨認清楚。
正當我準備將車靠邊等雨停的時候,擋風玻璃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雨刷魔怔似的越掃越快,掃過的地方突然多出幾條紅色的液體,並且越來越多。
我嚇得急踩剎車,剛纔不會是撞到人了吧!顧不得車外下著大雨,我迅速開啟車門走到車子前面檢視起來。
雨下的很大,我下車不到五秒鐘,渾身便溼透了,雨裡夾雜著冷風,一陣接一陣吹在身上凍的我牙齒直打顫。
盯著車頭看了一會,心頭突然“咯噔”一下。只見擋風玻璃上貼著一坨東西,正往外流著血。車前蓋已經被血水染紅了大半。儘管雨再大,可這血,就好像衝不走似的!
我用力嚥了口唾沫,極力保持著鎮定。那東西看起來好像是個布娃娃,有鼻子有眼的,被撞得縮成一團。
猶豫了一會,我伸出雙手抓住了那個血娃娃,想把它從車上拿下來丟出去。雙手不住地顫抖,卻抓的很緊。生怕沾在手上的血太滑,會滑出去重新掉回車上。
整個過程,我都是閉著眼睛的,就是換了別人,估計也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去面對一坨來歷不明被自己撞得正往外淌血的東西。
待抓到近前的時候,實在有些擔心自己撞到的是人,同時也夾雜著一絲好奇。所以,我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只是那股子笑裡透著些許詭異。
那張嘴看在我眼裏,越咧越大幾乎咧到了耳朵根,笑裡的邪乎勁愈發強烈。血娃娃,會笑?
此刻我已經慌了神,嚇得雙手猛地一拋給丟了出去。登時,那咧開的嘴裏頓時甩出來幾滴血水,好巧不巧和著雨水落在我的嘴唇上。
一陣冷風毫無徵兆地吹了過來,渾身禁不住猛地打了個哆嗦。思緒也隨之回了籠。
難道自己剛纔撞到的並非是一個娃娃?難不成是個嬰兒!這怎麼可能呢?
嬰兒連路都不會走,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公路上,還是在下雨天。
我越想心裏越慌亂,嚇得趕緊縮回了車裏,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沒頭沒腦的往前開著,也不管路線對不對,只要離剛纔那個怪地方越遠,我就越會有安全感。
開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之後,這雨總算是停了下來。太陽從雲裡鑽了出來,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突然有一種活了過來的感覺。
可看清前面的路之後,我心裏隱隱有些發毛,不知道啥時候開岔了道,竟開進山路里來了。可能是剛下過雨的原因,地面坑坑窪窪的全是泥水坑。可更令我絕望的是,周圍還立著幾座墳!
墳頭雜草叢生,有的甚至看不到墓碑。顯然都是一些無人祭拜的野墳。越是這種墳,就越容易出怪事。
我甚至有種錯覺,離我最近的那座墳裡,會冒出什麼東西來。所以我不敢踩剎車,而是控制著速度往前開著,生怕一停下來就再也走不了。同時也希望前面會有岔路可以讓我調頭。
路不好開,儘管開的慢,卻也顛的我頭昏眼花。之前下車那會全身都被雨水淋得溼透了,衣服夾雜著汗水粘在身上的感覺特別難受。
突然,“嗤——”的一聲,我嚇得急踩剎車。然而,前方什麼也沒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涌上心頭,剛纔,明明看到有隻手出現在車前。怎麼突然消失了?
更奇怪的是,就在我凝神一看之下,居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一條岔路!我欣喜若狂,心想終於可以調頭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打彎,調頭,踩油門。幾乎是一氣呵成。
正當我往回開了不遠之時,突覺後腦勺涼嗖嗖的,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雙怨毒的眼睛盯上了。
我下意識地瞥了後視鏡一眼,只見一座墳頭上有一隻手正往裏邊縮。我嚇得嗓子眼一緊,連忙把目光轉移,不去看那座墳。
可剛收回目光時,卻發現了一個問題,嚇得我心臟都差點跳出來。
剛纔調頭的那個岔道,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懸崖!那裏根本就沒路……
我猛地一腳急踩油門,管它路難走,車也顛。只要能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算把車開翻了也無所謂。
所謂是歷經艱險,七個多小時後,我總算到了胖子他們村。胖子就在村口等著我,我把車開到他面前停了下來。
“陳哥,你總算來了。”
胖子笑眯眯的衝我打招呼,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來。
我遞了支菸給他,讓他趕緊帶路。一路上又驚又嚇的,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覺。
胖子點了點頭讓我一直往前開,遇到彎就轉,一共三個彎就到他們家了。
我按照胖子的指示往前開著,胖子問我為什麼這麼久纔到,我累的不想說話,於是敷衍他一句回頭再說。
這個村子不大,人口也不多,顯得格外冷清。透過後視鏡望去,偶爾能看到幾個村民,詭異的是,他們都是踮著腳走路的。
胖子說這是他們這邊的習俗,讓我不要見怪。
我心裏有些毛毛的,不過,胖子跟我這麼多年的交情。信得過,可靠。所以也就沒那麼多顧慮了。既來之,則安之。
三個彎很快就拐完了,胖子急忙喊停。我一腳踩在剎車上,整個人往前一栽,額頭差點撞到方向盤上。
胖子迅速下車後就站在他家的大門口等著我,我把車停好,下車走到車子後邊開啟後備箱想拿行李。可冷不丁的,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猛地從後備箱裏涌了出來。
我眼睛一眯,只見後備箱裏居然躺著一個嬰兒般大小渾身是血的娃娃。這個血娃娃,跟之前在大雨裡撞到的那個有幾分相像。
我心頭猛地“咯噔”一下,心裏暗罵一句真倒黴。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它,憑直覺拿過揹包把後備箱用力一拉,便快步朝著胖子走去。
胖子領我上了二樓,他跟他老婆住在一樓,所以這二樓難得上來一次。灰塵到處都是,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光線很暗。
我將手伸到鼻前掃了掃,幾步走到窗戶邊,正想拉開窗簾,卻見一隻肥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順著肥手望去,看到的是一臉嚴肅的胖子。
“陳哥,這窗簾還是不要拉開的好。”
胖子見我瞅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為啥?”
我有些糊塗,拉個窗簾怎麼了?這胖子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憋了半天,這才憋出兩字:“習俗。”
我一聽,頓時就樂了。不禁心想,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習俗。
況且從城裏開車過來一路上半條命都折騰沒了,不讓拉就不讓拉吧,先睡上一覺把精神養足再說。
“我睡哪間房?”
見胖子一副誓死不讓拉窗簾的樣,於是沒好氣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