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覺到了若風的心思，厲瀾低垂著眼瞼，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條紅繩。

    繩子的另一端繫着一個哨子，上面有著奇怪的花紋，一眼便能讓人察覺到那種不凡。

    厲瀾上前把韓衿的手掌拉起，東西一齊放在了她的手上，生怕韓衿不收似的，她甚至用兩隻手一齊包住韓衿的柔荑。

    “大恩不言謝，這個東西，權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厲瀾嚴肅的看著韓衿，並不給她絲毫的拒絕。

    韓衿怔怔的注視著手中的東西，唇瓣蠕動了幾番，婉拒的話還是被嚥進了肚子裡。

    她輕輕頷首，算是收下了。

    厲瀾見韓衿沒有拒絕，這才展顏一笑，“只要你吹響這個哨子，我們就會馬上趕過來幫你。”

    也就是說，危急時刻，這個哨子甚至能救韓衿一命，深知這個哨子的重要性，韓衿反倒是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揉捏著手中的花珠，她又一邊把哨子掛在了脖頸。

    “那就謝謝兩位了。”韓衿說道。

    她低垂著眸子，遮住了眼中的瀲灩。

    不過是一件小事，反倒是得了他們二位這麼大的好處。

    不管怎麼說，總覺有些怪異。

    攥著花珠的動作緊了緊，韓衿欲要再說些什麼。

    不等她開口，反倒是被若風搶了先，“韓衿，在下可否冒昧一問，你這花珠是如何而來？”

    “一個婆婆贈予的，不過她現在已經……”

    後面的話韓衿如何也說不出來，躊躇了半響最後還是用沉默替代。

    深深的嘆出了一口濁氣，她故作輕鬆的對著二人笑了笑。

    笑容很是無奈，帶著苦澀。

    話中的意思明顯，厲瀾反倒是喉間猶如哽了魚骨一般，一動牽扯全身。

    花珠只有那個人纔有，那個養育自己長大的婆婆，一種悲涼在心中掀起，厲瀾不由得垂了垂眸子。

    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怎麼回事？”

    察覺到厲瀾情緒波動的異常，韓衿眸光閃爍，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不知道，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婆婆已經奄奄一息。”韓衿眉眼低斂，最後的四個字吐出的艱難。

    想著那人倒在自己懷中的模樣，她抿了抿嘴角。

    若風上前輕輕拍了拍厲瀾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什麼。

    這種時候，他能做的或許也只是陪在她身邊。

    原本放鬆了的氣氛在頃刻間重回壓抑，甚至是比之前更沉重了幾分。

    韓衿見狀沉默了幾分，纔出聲安撫，“事情都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能做的只是不斷強大，不讓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

    那種無力感，韓衿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厲瀾掩住了自己眼底的情緒，微微頷首，胸口仿若被萬蟻啃噬。

    嚴霆攬著韓衿的肩膀，冷眸中泛着異樣的溫和，對兩人道別，“我們二人還有事，就先離開。”

    即便他們兩人再如何剋制自己的情緒，可韓衿還是能從那離別的場面中察覺出不捨。

    丹藥大會的住處，韓衿把手背在身後，五老氣橫生的嘆了一口又一口氣。

    “別嘆了，小心老的快。”嚴霆冷淡的面上映著淺淺笑意，溫涼的指尖捏了捏韓衿柔軟的兩頰。

    他的動作只是遭到了韓衿的嫌棄，被韓衿重重的拍下。

    “我有的是丹藥，纔不怕。”

    “丹藥沒用，你還是會有皺紋。”

    兩人一人一句的頂著嘴，幼稚的舉動卻也不覺無聊，一高一矮在陽光下倒映出兩道黑影，相依相偎。

    不過剛剛走近院內，屋子的凌亂不堪便已經入目。

    韓衿愣了一瞬，原本打算說的話也被堵在了喉間。

    像是被人翻過，大多數的東西被扔在地上，雜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