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昏昏欲睡
“臭小子,你怎麼在這個時間點來我的香燭店?”師傅端了一杯茶,老神在在的倚在櫃檯後面看起來昏昏欲睡。
我將之前在江雲閣看到的那一幕全部都說了出來,師傅這才正起了一次精神說道:“楊豔飛那姓楊的竟然拿出了前世香?他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聽到師傅這一番話,我也冷靜了下來,或許這姓楊的是在騙我,那香或許是個神物,但是如果他想要我看的內容是假的?
就另當別論了,我記得師傅也有一柱前世香,我直接懇求的看到師傅說道:“師傅。”
沒想到這老頭子卻突然站了起來,背過身擺了擺手說道:“告訴你叫什麼都沒用,每次一到有事你就會叫我師傅。”
我走到師傅面前誠摯的看著他面色十分認真,我這人平時嘻嘻哈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是這件事關係到女鬼,如果女鬼真的為我付出那麼多的話,那我現在還算是個人嗎?
師傅也是看到我一臉認真說道:“你真的要看之前不是看過一次了嗎?”
我搖頭說道:“我不相信姓楊的,所以這一次如果前世香還是如同剛纔看見的景象一樣,那就證明姓楊的說的是真的。”
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出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就要去找她!
沒什麼感情值得她等待我兩百多年。我這樣的人怎麼值得她為我付出這樣多等我兩百多年。
看我的臉色不好,師傅隨即嘆了一口氣回到內室,將前世香取了出來,只是一施法將我的頭髮放進那燭火當中燃了一遍。
而我的眼前竟然再次閃現過種種情形,竟然和那姓楊的給我看的一模一樣!
我閉著眼睛,胸膛不斷起伏,喘著粗氣,感覺腦海中有什麼呼之欲出,卻又說不上來,這都是真的!
看到師傅並不好奇,也並不驚訝,我直接問道:“您早就知道這件事?”
師傅點了點頭說道:“之前為師去找宋青染,他已經透過卜算,算出了你們三人之間的聯絡和因果,為師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怕你知道了之後鑽牛角尖,怕你一時衝動被這前世情緣會影響到你今世命運。”
師傅說完負手站在簷下,此時月光傾斜,師傅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管是江山變革還是一時情愛這都會過去,唯有不變的是時間。”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更是無限無奈:“師傅你只顧怕我的命運被影響,可是你知道她為我付出了有多少。難道要我一輩子做瞎子做聾子?拿著別人對我的好視而不見,而且還要以道士的身份親手殺了她?”
師傅看著我停頓了半晌,沒有說出話,只是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說道:“那你走吧。”
我從小跟著師傅長到現在,他從來沒有任何事情隱瞞過我,我對師傅也是無條件的信任,可是沒想到師傅早就知道,卻隻字都沒有向我提過。
想到婚姻和我腦海中只能浮現出來她一身白衣,眼前兩道血淚的情形,自從看過那前世香裡浮現出來的場景,再想到她,我竟然不覺得害怕,反而還多了一絲酸楚。
我從香燭店跑出來的時候,這時路上正好過來一輛計程車或直接伸手攔住,那司機說道:“去哪?”
我說去浦江路那司機便點了點頭,因為朝陽路這兩天已經被警方都完全封鎖。
司機看到我在路上買元寶蠟燭和黃紙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有親人死在朝陽路上了吧,別太傷心了,要向前看。”
我沒有解釋,只是胡亂點了一下頭,等到車停下之後,我便狂奔到前面的朝陽路上。
之前我從女鬼口中聽說,那所謂它和我的前世情緣,根本心中沒有任何的感覺,也只是以女鬼稱呼她,從來不肯正視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可是現在我只想了一下,似乎叫出她的名字也沒有那麼困難,我在朝陽路上狂奔,大吼著說道:“煙荷,你出來。”
可是我這裏到朝陽路上狂奔了將近半個小時,幾乎將整個朝陽路都找了一個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影子,就如同溫眼荷這個人在我來之前便已經在天地間蕩然無存。
我不由一陣失落,將元寶蠟燭放在那三岔路口上,點燃之後又從籃子裡拿出兩盤水果。
想起之前的情形,溫煙荷滿身是血的倒在我身邊,我只覺得內心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涌來:“你和我說話,老子從來沒有當回事,現在我知道了,你卻不在了,你出來!我錯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就在我哭得忘我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肩頭被人輕輕的拍了一拍,我猛的一回頭就看到一襲黑裙站在我面前。
眼前的人穿著一件藍色對襟的衣衫,一條黑色布裙站在不遠處,一頭青絲微微傾斜而下金邊的鑽石水晶髮卡閃著微光她看著我,笑靨如花輕道:“晚哥哥,你終於想起來了!”
沒有怨怪,只有驚喜。我上前將人攬在了懷裏:“剛纔我找你找不到,還以為你魂飛魄散了。”想起之前在前世香裡看到的情景,我學著那洋海歸的樣子颳了一下溫煙荷的鼻子,溫煙荷頓時眼睛一亮抬起頭,眼睛裏笑得就像是有星星在閃耀,我感覺到那一抹,靠在我胸膛的柔軟。
忍不住說道:“之前在前世香裡我看到姓楊的請了妖道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我這就給你解開,從今天起你就不用再聽命於他。”
我再次補充了一句:“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保護你的。”說著我直接掏出一道黑色的符紙只在上面用血畫了一道符,便將符紙貼在了溫煙荷的身上,果然籠罩在她身上的那幾道紅色的符咒,隨風消彌於無形。
溫煙荷卻沒有多大反應,而是還如剛纔那樣靠在我的胸膛。
“晚哥哥,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只要你能想起來,只要能再見你一面,我無緣無悔!”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當時你為什麼不跑那姓楊的,你想殺我,他絕對不會殺你的。”溫煙荷搶過姓楊的手裏那把槍自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晚哥哥,我沒用,沒辦法替你報仇,所以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這樣一個弱女子說出這樣一番決絕的話來,卻是鏗鏘有力不帶一絲的猶豫,我下意識便將手臂攏得更緊一些。
現在天快亮了,溫煙荷有一些不捨,但是他還是抬起了頭說道:“晚哥哥,一直以來,我還有一個心願未了。”
“什麼心願?”我問。
“晚哥哥,你真傻,我喜歡你,我…我想嫁給你。可是後來…”
“好!”說著便拉著溫煙荷站到了一邊。
“煙荷,只是現在要委屈你了沒有鑽戒和鮮花。也沒有紅緞子教堂和神父,但是我想師傅一定會祝福我們的,就在這裏我們宣誓。”
溫煙荷我準備宣誓,頓時掩嘴輕笑了一聲說道:“晚哥哥我想要民國時期的禮節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笑道:“那好我們就在這裏拜天地。”
一拜天地,我拉著我的愛人朝著東方俯身。
二拜高堂,我們朝著香燭店的方向叩拜,是一個孤兒,唯一的高堂就是師傅,這樣也算是完成了第二禮。
夫妻對拜,我看著溫煙荷和雙頰紅霞。完成對百里之後,我只感覺心跳得更快。
“老婆…”
天色已經大亮雞叫聲響了起來,溫煙荷的笑意僵在了臉上,隨即落下了一道淚痕,說道:“晚郎天快亮了,我就要走了。”
我頓時焦急的握著她的手說道:“老婆,你要去哪裏?”
溫煙荷淡淡一笑,身子竟然在慢慢變得透明說道:“晚郎我的心願已了了,塵世俗緣已盡,該要走了。”
“可…”我有些嬌氣,可是溫煙荷的身體慢慢在變透明,早上第一縷晨光照到了朝陽路上,眼看著溫煙荷的身體,隨著風漸漸的消散飄至上空,我頓時瘋狂地上前想要抱住她,可是隻是撲了一個空。
一陣痛入骨髓的,直到我眼前空蕩蕩的,再也尋不回她,我才驚覺原來我早就喜歡上了她,都不會一次冒險來尋找真兇,因為我從心底壓根不相信會做這樣殘忍事的兇手是她。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朝陽路上。這條路明明已經被警方封鎖,可是傳來了車輪的聲音。那車急剎車在我面前停下車門,很快車門就開啟,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人,看著我身邊的香燭和黃紙,不由說道:“看來我來晚了沒有看到你們生離死別的那一幕怎麼樣?李晚舟這樣痛徹心扉的感覺是不是特別爽!”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平靜道:“她雖然走了,但是卻永遠在我心裏。現在煙荷是我的妻子,剛纔我們已經對著天地行過了大禮,作為老公,你加註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我一定要替煙荷一樁樁一件件全部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