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知道的事？”我問道，還時不時地瞟了幾眼法陣，生怕法陣突然撐不住，楊豔飛就拿著桃木劍跳起來把我大卸八塊。

    “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女鬼說。

    我不禁有些吃驚地問道：“不是吧？你連他的目的都不知道？”

    只見女鬼搖了搖頭，我看著她的模樣似乎也沒有欺騙我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滋啦——滋啦——滋啦——

    法陣傳來的陣陣刺耳的聲音越來越頻繁，猛然間連線法陣的冰冷藍光散去，一切又重歸黑暗。我心想，這可遭了，不想要什麼來什麼。

    “李晚舟，你之前，說我，什麼，來著？”楊豔飛雖然現在隱匿在黑暗下了，但是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充滿殺氣的目光。猛然，路燈亮了起來，照亮了楊豔飛背後的大地，楊豔飛背對著光源，那雙黑色的眸子裡折射出了不同的神情。

    “玩完.......”我小聲說道。

    楊豔飛猛然將桃木劍揮向地麵，激起一陣劍風，吹散了分佈在地上的符咒，甚至連石子也被吹飛。這水泥路上除了一些裂紋以外乾淨得沒有一點痕跡，就連女鬼差點也穩不住就要被吹走的樣子。楊豔飛一隻腳向後退了一點，呈俯衝的模樣，我倒吸一口冷氣，也向後退了一步，做好逃跑的準備。

    “住手！”渾厚的男聲不知從哪傳來。

    我和楊豔飛都停住了腳步，四處張望是何人。突然間吹起了一陣風，回過神的時候，劉半仙站在了我和楊豔飛的面前，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見他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

    “哦喲呵？這不是劉半仙嗎？”楊豔飛語氣輕挑地說，將桃木劍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眯著眼睛看著劉半仙。

    “你現在怎麼成這樣了？”劉半仙說。

    “我？你還問我？你自己心裏就沒點數嗎？”楊豔飛的表情變了，像是在看卑微的生物一樣的那樣厭惡的神情，這是貶低他人才會有的表情。

    我看了一眼楊豔飛，又看了一眼劉半仙。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他們是認識嗎？這對話怎麼感覺像認識多年的老友重聚，發現自己的老友墮入魔道時不僅發出的感嘆和那位老友反問的說不出的滋味。

    “他是我徒弟。你想要找我徒弟的麻煩，先過我這關吧。”劉半仙說。我還是頭一次感覺到這個人終於有一點師傅的樣子了，心裏不由得有一絲絲的感動。

    楊豔飛輕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桃木劍指向劉半仙，輕笑道：“沒想到你還是這個臭小子的師傅。好啊，那我就先來會會你這個師傅，到底有幾斤幾兩吧！——”楊豔飛說道，身子向後傾了些，猛然間便向劉半仙衝去，曾經站著的地方的水泥地碎裂開來。

    劉半仙拿出了長槍，擋住了楊豔飛的一擊，掀起陣陣風浪，對我喊到：“你小子！離遠點！”

    我連忙點頭和女鬼躲到了安全的地方，觀察師傅和楊豔飛的戰鬥。

    劉半仙和楊豔飛的打鬥場面可謂是神仙打架了，旁人幾乎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上一個動作還沒有看完就已經來到了下一個動作了，令人有點目不暇接。

    “你看清了嗎？”女鬼問我。

    “沒有.......”我默默回答道，但眼睛還是盯著楊豔飛和劉半仙的方向。

    楊豔飛在迅擊之中突然一次猛擊，劉半仙側過身子躲了過去，劉半仙抓住了機會向楊豔飛刺去。可楊豔飛反應靈活，將劍又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兩人的武器整整畫了一個圓圈以後又分開來。

    此時楊豔飛和劉半仙的距離拉開了，但是任何一方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盯著對方看。

    隨即又是一頓突襲。兩人不知在一起扭打了多久，只聽見“哐啷——”一聲，各自的武器都脫離了手中。

    楊豔飛的桃木劍落在他身後的不遠處，而劉半仙的長槍就插在我的面前，嚇得我一身冷汗，我以為我就要就此命喪黃泉了。

    “沒有武器了。”楊豔飛聳了聳肩，看著劉半仙。

    “那這個是什麼。”劉半仙拉開了步子，雙手握拳對著楊豔飛，一副招架的姿態。楊豔飛看著劉半仙這副模樣笑了起來，也拉開了步子，向劉半仙勾了勾手，示意劉半仙來一決勝負的手勢。我就此機會看到了師傅右手臂的衣服有一塊已經脫落，肉眼可見的傷痕還冒著絲絲鮮血。

    我心想遭了，師傅的勝負不大。

    眨眼間劉半仙和楊豔飛又打在了一起。

    劉半仙出拳去攻擊楊豔飛的頭部，卻被楊豔飛擋了下來，楊豔飛抓著劉半仙出拳的手臂向下摁去，反手給了劉半仙一圈。劉半仙側過腦袋躲過了這一拳，但是楊豔飛的另一隻手給了劉半仙的腹部一擊，劉半仙抓住機會用另一隻手給楊豔飛的腦袋來了一擊。楊豔飛並沒有就此敗北，反而又是對劉半仙下巴給了重重一擊，隨即就把劉半仙踢開。撞在我附近的牆壁上，牆壁被衝擊凹下去了一個大坑，還掉落著小碎石。

    而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發生在幾次眨眼的時間內，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師傅！”我衝上去檢視師傅的狀況，女鬼也飄了過來，一臉擔心的看著劉半仙。

    劉半仙的嘴角留下了鮮血，一雙眼睛微微眯起，臉上的各種傷痕也十分明顯，但還是有著不服輸的毅力在。劉半仙微微張口說道：“你......該不會是.......”

    “沒錯。”楊豔飛還沒有等劉半仙說完就已經回答了，似乎早就知道劉半仙想要問些什麼。

    我有些愣愣的，於是乎我便看向了女鬼。女鬼解釋道：“楊豔飛能那麼強，那是因為他用了冤魂，來增強他自己的勢力。”

    “用冤魂？！那豈不是......”我看著楊豔飛，瞪大了眼睛。只見楊豔飛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著。額頭的血順著一邊的臉頰緩緩流下，滴在褶皺不已的衣服上，和劉半仙有幾分相似，不過這並不是不服輸的神態，而是高傲、輕蔑。看不起一切的模樣。

    劉半仙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道：“晚舟......快.......走！”

    “師......”我話還沒說完，楊豔飛就已經站在了劉半仙身邊，抓住了劉半仙的手臂，一用力便把劉半仙扔到了身後。而劉半仙也已經沒有了動靜，似乎是昏厥過去了。

    楊豔飛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似乎之前的氣還沒有消，他不說話，讓我感覺更加恐怖。

    這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了，我和他是兩個極端。他是絕對有利，而我是絕對劣勢。我以為之前用法陣控住他是因為他弱，其實然而不是，他只是沒有用全力，在和他打鬥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感覺他在壓抑著什麼力量。沒想到他和我打了一架後，居然還有那麼多的精力師傅打一架，並且完全沒有劣勢。

    會被殺掉的。

    我的大腦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跟我走一趟吧。”楊豔飛向我走近了一步，可女鬼突然到了我面前，張開著雙臂。

    我還是第一次呆在一個鬼的雙臂保護之下，但我說不出話，只能呆呆地看著她的單薄的身影。

    “？你怎麼回事。”楊豔飛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血流過了他的半張臉，他不得不眯起一隻眼，看起來更加恐怖，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憤怒。女鬼卻沒有讓步的樣子，繼續擋在我的面前。我愈發搞不懂她要做什麼。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你沒必要這樣做！”我喊著，可她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微微側過臉來，轉動了眸子，帶著我認不出的神情看著我，微微張開雙唇，說：“我早就不是人了啊。”

    楊豔飛嘖了一聲，吐了一口痰，但那痰裏帶著的全是血跡，不如說吐了一口血出來更為恰當吧。“你居然敢反抗我？胳膊肘往外拐？”楊豔飛惡狠狠地說。

    但是女鬼卻沒有吱聲，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一樣。

    “你就不怕我下一秒就把你關到十八層地獄之下，讓你接受痛苦的洗禮？”

    女鬼仍舊無動於衷。

    “那，你就不怕我毀了你的魂魄？”楊豔飛開始打狠牌了。

    鬼沒有什麼好怕的，沒有實體，多半也就沒有什麼牽掛，死去的人誰會記得。但鬼最怕的就是魂飛魄散，如果魂魄被毀了，那就連開啟新的一段人生的機會都失去了。

    女鬼開始猶豫了。這果然是對鬼的最大也是最惡毒的威脅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讓開吧，這是我的事......”我說道。

    “不可能。”女鬼冷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