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森和他的父親緊緊擁抱後，米森突然發現，父親的身體似乎虛無起來。

    米森不知道為什麼，連忙大喊：

    “爸，爸，你這是怎麼了？”

    米森父親搖搖頭，說：

    “沒事，人總有這一次，我們死過一次了，還能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再走一次，已經很幸福了。在再一次臨走時，我能再在最後，看見你這麼懂事，我為你感到驕傲。”

    米森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有明白，他帶著不甘和難過，就這麼看著父親消失。

    米森的父親死了。

    我和師傅在一旁看著，也做不了什麼，什麼也沒敢說。

    米森突然惡狠狠得看過來，對著我罵，說：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是不是你剛纔對著我爸做了什麼？都是你，一定是你在搞鬼，不然為什麼我父親突然會死？”

    我愣了一下，什麼情況，米森的父親的死和我有關？我剛纔不過是把桃木劍輕輕得放在米森的父親身後，碰都沒有碰米森的父親，而且這還是米森的父親自己要求的。

    這居然關我的事？

    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米森的父親會死去，但是這肯定不是我乾的啊。

    我一臉蒙逼的看了看米森，又看了看師傅。

    還是師傅靠得住，他對著米森說：

    “不要亂說，這根本不關我的徒弟的事。

    你自己作為一個道士，你應該很清楚了，這是你父親的大限已到，無關任何人，不是嗎？

    我能理解你悲傷的心情，很久很久以前，我父親死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悲傷，想把責任推給別人，但是有的時候，亂推責任也不是辦法。

    你還記得你父親臨走的時候說以你為驕傲嗎，很高興有你這麼一個孩子嗎？

    為什麼他會這麼說？因為他覺得你是一個勇敢善良正直的人，一個勇敢善良正直的人是不會亂誣陷別人的。

    節哀順便吧。”

    師傅一下子就說出了許多大道理，我看見米森突然就哭了出來，可能是因為我和師傅都在現場，他不好發作，又忍了回去。

    他猛得一看角落，角落裏的小殭屍。

    我也突然想到了，小殭屍和米森的父親有關，現在米森的父親死了，那麼小殭屍應該也會……

    米森慢慢走過去一看，一摸，小殭屍已經成了一個空殼。

    我感覺到米森萬念具盡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打擾米森了，我覺得他這時候需要靜靜，需要一個人好好得哭一場。

    我便和師傅離開，在走的時候，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離別的話，總覺得節哀順便這四個字好老土，每一次，每一個人，都是說這個。

    可能是有些事情太巨大了，死亡這件事太巨大了，這情緒和悲傷太巨大了，我們已經找不到語言，已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能這樣說了。

    “米森，節哀順便吧。”

    於是，我說完就和師傅離開了。

    一路無話。

    師傅突然摸了摸上下身，說：

    “阿，我把那個小盒子忘了剛纔那裏了。”

    經師傅這麼一說，我想起那是個紅色的小盒子，那個小盒子對師傅來很重要的，這下得沿路回去拿了。

    不過我又想到，這種跑來跑去的小事情不可以麻煩師傅的，於是我就乖巧得對師傅說：

    “師傅，師傅，你在這裏坐著休息就好了，我回去拿，你在這裏等我。”

    這裏附近剛纔有一間茶館，我便和師傅一起進去，讓小二給師傅上一杯上等的好茶。

    師傅點頭同意，說：

    “那好，你快去快回。”

    我點頭，然後趕回去，剛到那裏，剛想要進門，結果卻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於是我躲起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仔細一看，原來是葉老三，好傢伙，這玩意在這裏幹什麼？又想要離間我們？

    葉老三假惺惺得說：

    “米森啊，你父親的事，我也很遺憾，要是我早到一點，也許可以繼續他的生命，不過也不多了，大限已到，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米森似乎不領情，他回答：

    “你別說了，既然我父親走了，我也沒有什麼想法了，就這樣吧，突然明白，爭來爭去的，到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看開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難道忘了那兩師徒嗎，他們和你有仇的，這仇，你得報啊！”

    好傢伙，這葉三老果然是在慫恿米森報復我和師傅，可惜我是躲在這裏偷聽他們講話的，不然肯定出去和他們理論，這個壞葉老三。

    “都過去了，我不再想些什麼了。”米森一副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想再去思考的樣子。

    這讓葉老三無從下手，他再想了一下，說：

    “那你父親的仇，雖然說沒有直接原因，但肯定有間接原因的，都是他們兩個，纔會害死你的父親的，這仇，你得報啊！”

    葉老三這麼無恥的話都說得出口，我真是佩服，不過說實話，我還真的有點害怕，害怕米森會相信對方的鬼話。

    結果米森生氣，罵了起來，說：

    “夠了，葉老三，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以為我是傻子，你不過就是自己想對付他們兩個，就老拿我來出頭，我實話告訴你，我沒興趣了，要對付你自己對付起。

    你以為我怕你是不是，我現在都不想活了，我怕你做什麼，趕緊給我滾，否則我現在就對付你，否則我不想活了，勞資可以給你幹場大的！”

    好氣勢，這幾話說的，這米森，可以可以了，我都想給他鼓掌了，厲害。

    葉老三大概也是愣住了，他沒有辦法，他也不敢惹不想活了的人，他只是小聲得說：

    “我有辦法續你的命阿。”

    但是小聲說說後看看米森的表情，那個依舊生氣的表情，葉老三自打無趣，就不再說了，他不想惹一個要死之人，一個不要命的人沒有人會想搭理的。

    葉老三隻好走了。

    我高興著，想出去和米森說幾句話，誇誇他如此懂是非，稱讚他如此講理又這麼有氣勢。

    但後來想想，我這是在偷聽，要是現在出去，說自己聽到了一切，怕是米森氣在頭，又會責怪我下來，這下不對我報仇也會再報一次的。

    我本來想小心慢慢得離開，卻發現米森坐下了，而且有點不對勁，於是我就繼續留下來，看看會發生什麼，結果我仔細一看。

    米森的身體居然開始慢慢乾癟下去，而且身體上的面板起了很多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我定小心走近一看，居然是屍斑！

    米森死了嗎？

    我不敢肯定，不過我已經走了出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那很有可能是死了。

    而且這都有屍斑了，肯定是死了纔對。

    不過我又轉念一想，這屍斑不會出現的這麼快，這纔剛剛死的。

    我小心得喊了一句：

    “米森，米森。”

    沒有反應，我看著米森的身體越來越乾癟，只能判斷他死了，那些屍斑出現得這麼快，只能用他本來就是個死人來解釋。

    他本來就是個已死之人，只是強行續命。所以當他放棄時，真正死的時候，就會死得更快一切，身體反應更快。

    我本來想著他的身體會不會還有什麼價值之類的，畢竟殭屍都會有點價值，他作為一個道士那就應該更有了。

    可是，米森的身體，最後居然消失耗盡了，只留下一灘黃色的液體了。

    我親眼目睹了米森的死亡過程，米森這個道士，應該是死了。

    我搖了搖，感嘆生死無常，先是米森的父親，再是米森。

    我連忙先把正事給做了，找到那個小盒子，連忙趕回去，因為回來之前，師傅吩咐的是，快去快回。

    等我回去的時候，師傅經常喝完了一壺茶，問我為什麼這麼久。

    我便把米森死去的事情完全告訴師傅：

    “我剛纔回去的時候，聽見有其他人的聲音，覺得不對勁，就馬上躲起來，偷聽和偷看他們在幹什麼，原來是葉老三來了。

    好傢伙，這玩意陰險得很，他居然慫恿米森繼續對付我們，不過，這米森還是很懂是非的，米森的父親死後，他遵守父親的意思，沒有再對付我們了，還把葉老三臭罵一頓，罵走了葉老三。

    葉老三走後，我本來想過去感謝米森的，沒有想到，米森再無牽掛了，他也選擇死去，我走過去的時候，米森的身體已經乾癟下去了，也起了屍斑，師傅，這個米森的身體為什麼這麼快就起屍斑，是不是因為他本來就死人的緣故？”

    師傅點點頭，說是的，本來就是死人。

    師傅和我一起感嘆了一下，就覺得離開苗疆。

    離開的路，大夜晚的，我和師傅兩人感覺到了邪氣在搗亂，邪氣和大霧都在干擾著我們的離開。

    我看著路邊的一個大石頭，感覺剛纔自己就來過這個大石頭的旁邊，沒過多久，又走到這個大石頭的旁邊了，我就對師傅說：

    “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師傅點點頭，說：“很有可能是鬼打牆了。”

    突然，冒出一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江湖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