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胡悠之前，我是個感覺所有妖魔鬼怪都不該存在的人。”

    “那時候不管是妖族，還是魔族，反正只要不是人族，我也不管他們是好的還是壞的，只要出現在我面前，男女老少全都會被我殺死。”

    “胡悠的母親就是被我殺死的，我還記得那是大雨天，胡悠的母親躺在大雨中，剛剛出生的小狐狸眼睛都沒睜開，他的口中發出哀鳴。”

    “也不知為何，我聽了無數種哀鳴，但是那道哀鳴最觸動我。”

    東方玉晨說到這裏，徹底的陷入了回憶中。

    巫哲看著東方玉晨，腦海中也出現了一幅幅的畫面。

    兩千五百年前，人界。

    三百歲的東方玉晨看著大雨中趴在地上地上的那隻狐狸。

    她剛做了母親，即使她再怎麼哀求，東方玉晨還是殺了他。

    因為他相信，這世界上除了人族，其他的種族天生本惡。

    鮮血染紅了地面，隨著雨水朝著四周蔓延。

    “嗚……”

    一道哀鳴聲響起，東方玉晨把手裏的劍朝著死狐狸的身邊指去。

    那裏有一隻純白色的小狐狸，非常非常小，剛剛出生的它眼睛還閉著，原本就溼漉漉的毛髮被雨水和鮮血打溼。

    東方玉晨的劍指著小狐狸。

    他要把這小狐狸殺了，不然讓這小狐狸活下去，就又可能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妖族。

    這種事他做了很多，這次也絲毫沒有手軟。

    “嗚……”

    那小狐狸叫的更加悽慘了。

    東方玉晨的劍在離小狐狸還有一根手指的距離停了下來。

    不知為何，他下不去手了。

    那劍上的殺意也慢慢的消散。

    他看著那小狐狸，小小的身體靠在死狐狸身邊哀嚎著，看的東方玉晨莫名的悲傷。

    他突然有了罪惡感，那罪惡感不知從何而來，但卻異常磅礴，瞬間把他吞沒。

    最終，東方玉晨嘆了口氣把劍收了起來，抱起小狐狸消失在了大雨中。

    一轉眼過去了十幾年。

    東方玉晨還是在斬妖除魔，但是他變得比以前溫和了不少。

    年幼沒殺生的妖他不殺了，沒有殺過人的妖他不殺了，他只殺那種惡貫滿盈的妖魔鬼怪。

    那小狐狸被他留在了身邊，他給小狐狸取了個名字，叫做胡悠。

    他教小狐狸修行，帶著小狐狸四處遊歷，但是去斬妖除魔的時候，他就不會帶著小狐狸。

    而那小狐狸也很機靈，他很黏著東方玉晨，雖然他還弱小，還不能化成人形，但是他會想著法子逗東方玉晨開心，一人一妖相處的倒也愉快。

    又過去了幾十年，東方玉晨已經四百歲了。

    他雖然修為極高，身體硬朗，但是多年來的殺戮讓現在的他感覺很累。

    一劍殺掉一隻吃了十個孩子的蜘蛛妖以後，東方玉晨坐在樹下，對他身邊已經化成人形的胡悠輕聲說道“我累了，這樣的生活我不想繼續下去了。”

    現在的他雖然在人類中是大名鼎鼎的東方道長，但是在其他種族中，兇名顯赫，十分不受歡迎。

    一邊被讚美，一邊被詛咒，他真的很累。

    “那就不要繼續下去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就我們兩個。”胡悠手裏拿著一把玉扇，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

    他在能化成人形的時候就跟著東方玉晨斬妖除魔了。

    他知道是東方玉晨殺了他母親，但他也知道是東方玉晨養大了他，所以他把東方玉晨當作父親一樣。

    他崇拜實力強大的東方玉晨。

    東方玉晨看了胡悠一眼，輕聲說了句“那樣你會很無聊的。”

    他知道胡悠的性格，要是讓胡悠一直在一個地方待著，而且只有他們兩個，胡悠會無聊死。

    但胡悠卻輕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只要和您在一起，在哪裏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