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天命水君也是愛著碧蓮的，可是他卻忍不住高等生物對低等生物弱肉強食的那種本能，吸食了碧蓮仙子身體裡的仙氣，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還是不夠愛。”

    慕容勳搖頭嘆息：“在這個世上最愛碧蓮仙子的人永遠是我，只可惜她意識不到，那個天命水君只是一個把愛情放在第二位自私自利的神仙罷了。所以我不允許他再傷害碧蓮，我絕不允許他們再在一起，因此我要做的不僅是爲了幫助碧蓮擺脫天帝的魔掌，也要擺脫天命水君的傷害。”

    “所以我才費盡心機營造了那個靈魂地獄……”

    慕容勳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間心口一陣熱流涌動，接著他毫無預兆的低下了頭，撲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把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一直沉浸在與他的對話之中，他的這幾番對話對我震撼很大，我沒想到他卻突然間吐出了一口鮮血，我抬頭看時發現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之前的那種比年輕人還有精神的精氣神，已經完全的消失殆盡，瞬間蒼老了許多。

    之前我說過了，這位老先生雖然年紀很大，但是精神頭很足，用鶴髮童顏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但是現在當他吐出那口鮮血之後，他身上的面板似乎在快速的衰竭，快速的變得暗淡。

    “老先生，你……你這是怎麼了？”我急忙上前，但卻無能為力。

    他抬起了一隻手製止我再往前，然後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苦笑了一聲說道：“還是失敗了。”

    “失敗了？什麼失敗了？”我驚愕的問道。

    “我的這個偉大的計劃全都失敗了。”一瞬間，他的聲音變得像他的人一樣滄桑。

    “你是說那個靈魂地獄的計劃，拯救碧蓮仙子的計劃失敗了？”

    我不敢相信，剛纔他還言辭鑿鑿的說，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一定要打造出那個靈魂地獄，打造出一個像臭水溝一樣堅固的令天上的神仙都無法接近的地方，來拯救碧蓮，可是如今他卻說這個計劃失敗了。

    “其實我早就料到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哀，抬頭看向了我。

    “你可知我這個計劃為何會失敗？”他的聲音裡竟然帶了一絲質問，我心裏一驚，難不成是因為我？

    “因為你窺探到了靈魂地獄的秘密。”慕容老先生說道：“這個靈魂地獄的打造計劃是絕對隱秘的，絕對不能洩漏一絲一毫的，因為它本身就有違天道，我這是在與上天對着幹呢，所以一旦有人窺探到了這個秘密，就註定了這個計劃的失敗，而你……你就是這個窺探到秘密的人。”

    “是我小看你了。”他再次嘆息了一聲，突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我感覺到他的生命在快速的消失，這種感覺讓我心慌，難道只有老先生要死了？

    不可能吧，他好歹是神仙轉世。

    “凡事有利必有弊，我打造這個靈魂地獄，用這種方法來拯救碧蓮，其實並不是什麼正道之法，而是屬於歪門邪道，凡是歪門邪道都會受到反噬，一旦成功還好，可是一旦失敗，這反噬就極其的激烈。”

    老先生的咳嗽聲再次響起，他的一隻手捂在自己的心口，模樣看起來極其的可憐。

    我說道：“難道是因為我知道了你的這個計劃，所以導致計劃失敗，而你受到了反噬，所以纔會變成這樣嗎？”

    慕容老先生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聲，臉帶悲哀地點了點頭，用滄桑而又虛弱的聲音說道：“正是如此。”

    我不僅後退了兩步，一瞬間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了，竟然因為我的窺探而導致這個計劃失敗，我深深的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這位老先生，這位前世的九重天上的東華小仙，爲了碧蓮仙子可謂是付出了所有，如今重活一世卻還是傾盡所有要拯救碧蓮。我能夠想象到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才打造出了這樣一個靈魂地獄，可是這樣做是逆天而行，因為他這個行為本身就是與上天對着幹的，所以一旦有人窺探到他的秘密，就註定這個計劃的失敗，而現在窺探到這個秘密的人竟然是我，導致他計劃失敗的人也是我。

    一旦計劃失敗，就意味著他再也無法拯救碧蓮，就意味著他付出了這麼多，全都打了水漂。

    “對不起。”我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嘶啞，喉嚨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心裏更是沉甸甸的。

    然而這位老先生並沒有在怪我，他甚至臉上沒有了一絲責備的神情，只是抬起手擺了擺說道：“罷了，這一切都是天命。”

    “呵呵呵呵。”他突然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我東華小仙畢竟只是個小仙哪，竟妄想著和天帝對着幹，怎麼可能會成功？是我太異想天開了，也許我的失敗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註定了，你只不過是充當了一個導火索而已，我不怪你。”

    “碧蓮啊碧蓮，我終究還是無法將你救出火海。”

    老先生仰天長嘆，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絕望到了極致，最後他竟然掩面哭泣。

    他的哭聲，像女人一樣的淒厲，任何人聽了都為之動容。

    “我只想為我深愛的女子做一件事，為何就如此的難呢？碧蓮，我終究還是沒有力量拯救你。”

    老先生的這句話出口，竟然再次撲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這一口鮮血竟然變成了紫褐色。

    我吃驚不已，發現老先生的身體都有些搖晃，幾乎要從那搖椅上摔下來，於是急忙上前將他扶住。

    “老先生……”我顫顫的叫了一聲，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馬上要拯救他，必須得儘快。

    想到這裏我沒有任何猶豫，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掌，放在了他的後背上，準備將自己身體裡的一絲真氣輸送給他，也許能夠暫時壓制住他流逝的生命。

    可是我剛把手掌放在他的後背，老先生卻說道：“別白費功夫了，沒用了，呵呵，我的結局是早已註定的，你救不了我。”

    我的手一下子僵在了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夥子，你過來。”老先生的聲音變得低柔起來。

    我沉默了片刻，還是顫顫的把手收了回來，然後繞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那張瞬間變得蒼老的臉。

    “不要為我感到難過，也不要自責，我說過這一切都是註定的，雖然我心裏很難過，計劃失敗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爲了這個計劃付出了多少，如今這一切都付諸東流，可是我說過，萬事有利必有弊，雖然這個計劃失敗了，但卻開闢了另一條路，可以拯救碧蓮。”

    我頓時一愣，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就好比你，當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可以幫助我完成這個計劃，但同時我也深深的感到不安，覺得你可以導致我這個計劃的失敗。現在看來果真不假，你雖然可以幫我完成這個計劃，最終也導致了這個計劃的失敗，不過沒關係，只要你還在，終究還有翻雲覆雨的可能。”

    “我不明白。”我搖了搖頭：“不是說我窺探到了這個秘密，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嗎？怎麼還會有翻雲覆雨的可能？”

    老先生抬起一隻手，深深的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的說道：“其實咱們兩個的目標是一樣的，我知道你和你師傅的事情，你師傅是魔鬼，碧蓮也是魔鬼，我們都愛上了一個魔鬼，所以註定了要為這個魔鬼付出很多，你爲了救你師傅，如今想要再重建一個天再重建一個地，是嗎？”

    我 驚愕的望著他：“你怎麼會知道？”

    我要重組一個新天地的事情，目前來說只有我和老陳還有人皮吊墜裡的劉凱他們知道，我與慕容老先生素未有交集，他怎麼會知道我這個計劃？

    “別忘了我前世可是東華小仙，既然請你來了，那麼對你的底細一定有所調查。”

    “你可不要怪我，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對你查的一清二楚，才能放心的請你過來。”

    “好吧，我時間不多了，咱們長話短說。”老先生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身體愈發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