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斬紅塵三十三
聽到這裏,莫清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她還在這裏陷入幻想當中的,結果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這會兒應當怎麼辦?
抬眼看了周圍一眼,卻發現剛纔那丫鬟正驚訝的看著她,她這心裏更是打鼓,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中默唸: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
而慕容連翹聽到了這裏更是皺緊了眉頭,面上擔憂:“我竟不知殿下的府中的風氣竟是如此的疏鬆,這要是傳了出去,你們殿下這頓板子都是免不了了。殿下,連翹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到了這個時候,秦墨逸還是鎮定自若,點點頭:“慕容姑娘儘管說。”
“連翹自小在家中便與母親學習過這家中打理的事情,若是殿下放心可否將此事交於連翹來處理?連翹也想著能夠給殿下分擔分擔。”
這話讓莫清挑了挑眉毛。
這慕容連翹膽子也算是挺大的了,人還沒有過門呢,已經有了當家主母的做派了,現在更是開始插手這夫家後院的事情,手伸的還真是夠長的了啊。
她倒是想看看這秦墨逸會對自己這個未過門的妻子是個什麼態度。
秦墨逸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用手指摩搓著杯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一半天,他才說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那慕容姑娘若是不介意便隨著我一同去看看如何?”
慕容連翹聽到這話還以為這秦墨逸是答應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喜色,連忙點頭應是。
秦墨逸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對著伙伕說道:“前面帶路。”
伙伕:“是,是。”
秦墨逸和慕容連翹一前一後的走出大堂,見此莫清刻意的延緩了腳步。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越走越慢,越走越慢,這整個大堂裡面的人都跟著秦墨逸走了出去,就她落在了後面。
莫清四處張望著能夠暫時躲藏的地方,可是這大堂附近不是長亭就是走廊,在要麼就是池塘的,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
難不成要跳屋頂?
不妥,這屋頂上面也是光禿禿的,要是在這半路上就被發現了,豈不是更加明顯了?
該死的,這剛進門明明是大片的樹木,怎麼這會兒這大廳附近都換成了花園了?
她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麵,但是又不能離隊,只要一離隊,這前面的丫鬟下人必定會過來拽她一把讓她跟上,真是讓人頭大。
好不容易到了半路上終於有個樹木了,結果莫清的胳膊被剛纔跟她一起端點心的那丫鬟給死死地扣住,看著她的臉是特別的懷疑。
她小聲的貼在莫清的耳朵邊上:“剛纔這麼一說我以前還真的是沒有見過你,你是什麼人?”
莫清眯了眯眼睛:“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莫清說的理直氣壯的,倒是把她給問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麼什麼意思,我是說你是什麼人?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還有,這伙伕說有兩個姑娘躺在草堆裡面,是不是翠翠和春霜?”
“姐姐可不要這麼說,那點心可是姐姐跟我一起端過來的,你可是見到了那廚房裏面有人?再一個,剛纔殿下可是喊我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殿下是認得我的啊!”
丫鬟眨巴眨巴眼,好像她說的也是這麼個道理,這才“哦”了一聲鬆開了她的手,跟著大部隊走在了前面。
莫清剛鬆了一口氣,再次想要跑路,沒想到這丫鬟又纏了過來。
“那你的名字是叫莫清嗎?”
“是。”
“你這名字挺特別的啊,我還是頭一次聽見誰家的丫鬟叫這種名字的呢,她們不是叫阿花阿玉要不就是紅紅綠/綠的,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啊?哪個莫?哪個清啊?”
反正這地方的文字統一都是簡體漢文,所以說起來也沒有那麼困難。
“……草字頭的莫,三/點水的清。”
這丫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叫鈴鐺,我以前是在宮裏麵伺候美人的,今後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可以來問我!”
“嗯。”
莫清是愛理不理的,實在是對鈴鐺的示好提不起來任何開心的感覺,若非她現在纏著她,她可是早就屁顛屁顛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實在是擺脫不了鈴鐺,莫清只得一路上跟著眾人到了這廚房的地方。
伙伕一開啟門,這裏麵就傳出了一聲尖叫,嚇得這伙伕一下子就蹦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穿了褻/衣的丫鬟。
她一見這麼多的人,連忙捂著自己的胸口,眼中蓄滿了淚水,可是當視線接觸到了秦墨逸的時候,一下子跪了下來:“殿下……”
秦墨逸倒是還沒有說話,這慕容連翹倒是先說話了:“大庭廣眾之下你竟身著褻/衣,衣冠不整!來人!將這丫鬟帶下去!拔了她的舌頭,毀了她的臉!將她發配到窯子裡面去!”
慕容連翹這話一出,這在場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見沒人動彈,慕容連翹橫眉怒目:“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在慕容連翹來之前,這府裡還真的就沒有過如此嚴重的刑罰,最多也就是打打板子,或是多幹些活兒,從來就沒有見過血,一時間不管是誰都縮著脖子不敢上前。
慕容連翹自然也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面上明顯有些尷尬,咬著嘴唇看了秦墨逸一眼,發現他的目光正往那身著褻/衣的姑娘身上看過去,當下眼中就染上了怒火。
“孔嬤嬤,將她帶出去,既然殿下府中的下人不懂得如何行刑,你便好好的教教她們!”
官宦人家的女子身邊帶的都是乳母,沒有帶著丫鬟的習慣,所以這乳母皆是忠心耿耿,只要是主子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她身邊的孔嬤嬤當下就抽出了頭上別的銀簪,直接上前就抓住了身著褻/衣,也就是春霜的頭髮,作勢就要將這簪子往上面劃。
春霜是一個勁兒的哭喊,一個勁兒的掙扎,可是這秦墨逸始終沒有出聲。
殿下都不出聲,旁人又怎麼可能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