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斬紅塵六十八
長風剛想發火,但是礙於閣主還在面前,又將脾氣憋了回去。
閣主沉吟片刻,給長風倒了一杯酒水:“不著急,做生意就是要慢慢來,你不笨,總是能學會的。”
聽到這話長風十分的感動,他覺得閣主真的是愛護他,疼惜他的,當下十分的高興,心裏那種愧疚的感覺也少了很多,剩下的都是滿滿的鬥志。
謝邵和廖東雖然不屑,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互相對視一眼,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長風這剛纔還覺得十分尷尬,現在終於是覺得有些緩和,這酒水不由得就多喝了兩杯。
喝的微醺,抬眼看了看天上。
以往十五的時候這月亮都是明亮的很,周圍還有星星什麼的在旁邊,這夜空可是漂亮的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兒個的夜空烏雲密佈,陰陰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雨一般,可是在這都已經坐了一個多時辰了,也沒見著這天上下下來一點兒雨。
不痛不快的,讓人心裏也是有些壓抑。
長風呼吸一窒,連忙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這剛受了表揚怎麼能感覺到壓抑呢?
隨即長風又給自己倒了兩杯酒。
他酒量不大,這會兒喝酒有些上頭,腦袋也是暈暈沉沉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鼻子動了動,聞到了一股子的血腥味。
剛開始還以為是錯覺,於是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將自己的感官提起來又聞了一遍。
沒錯,真的是血腥味。於是長風的眼睛在周圍看了看,尋找那血腥氣味的來源。
就在不遠處的樹林子,從夜色中走出來一人,他與閣主一樣都是穿了一身黑衣,手中拿著一把木劍,步伐沉穩向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長風揉了揉眼睛,試圖看清楚這人的長相,可是除了那白的發光的面板,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這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
正在長風疑惑的時候,他身邊的閣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來了。”
閣主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他的到來,語氣平淡,完全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
那人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裏。
此時那陰了一晚上的天空突然就亮了起來,有一星半點兒的小月牙在上面露出了痕跡,這漆黑的天空終於是有些光亮。
長風藉着月光看了看旁邊的兩人,他們兩人今日好像都不勝酒力,竟是已經趴在了石桌上面,沉沉的睡過去了。
他用手去晃了晃這兩人,發現他叫不醒他們,於是便放棄,再次將自己的目光移到了正在對視的兩人的身上。
因為有了光亮,長風這纔看到了那人的面容。
他有些驚訝,這人身上還帶著些稚氣,看著模樣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娃娃。
但是當長風看到他的面容的時候,又覺得不太像十幾歲。
這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冷峻的面容,還有那深邃的眼睛,倒像是跟他年歲差不多二十幾歲的人。
更讓他驚訝的是,剛纔感覺到的濃厚的血腥味,似乎就是從這個小娃娃身上散發出來的。
長風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精神都提起了幾分。
不光是長風在打量著這娃娃,就是這閣主都在上下打量著他。
他們就這麼對視了許久,空氣中才傳來了閣主的聲音:“我們,也有兩年未見了吧。”
“有了。”
這男孩聲音一出,長風這才確定了他真的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心裏面就更是訝異。
正當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就聽見閣主說了一句:“你過得怎麼樣?”
男孩嘴唇輕啟,聲音童真,可是卻是那麼的冰寒:“託你的福,還不錯。”
閣主的聲音一噎,似乎不知道怎麼跟這男孩交談。
半晌,閣主的聲音纔再次從嗓子眼裏麵擠出來,聲音飄飄忽忽的:“既然已經逃出重生,又何必再回來?不過還是個孩童,就是回來了,能改變的了什麼?”
“既然回來,就能改變。”他的聲音堅定,沒有絲毫的情緒在內。
閣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你若是殺了他,你能給你的母親報仇不假,可是這百姓又當如何?”
聽到這話,長風又是一愣。百姓?什麼意思?難不成這男孩的父親……是皇帝不成?
腦海裏麵想到了三個皇帝,也不知道這孩子這般模樣,是誰家皇帝所出?
“百姓如何,於我何干?”
閣主顯然是沒有想到這男孩會說出這樣的話,靜默了許久,這才說道:“你自小在你母親身邊長大,你母親是個良善之人,當初秦王落魄,她也是陪伴在他身邊毫無怨言,若是她聽到了你今日所言,怕是會寒透了心。”
長風明顯的看到這男孩的手緊了緊,捏住了木劍的劍柄。
閣主輕飄飄的聲音繼續說道:“你認為你的母親是爲了你而死嗎?不,她是爲了這秦朝的百姓而死。”
秦朝?這男孩是秦廣的兒子?
長風的精神在這個時候又是清醒了三分,手心裏都出了冷汗。
“關於我母親的死,你知道多少。”
閣主笑了兩聲:“當初如何,我並不知情,只是我知道的是,秦王當時已經是被逼無奈,他想立你母親為後,可一國之君,又怎麼會去立一個勾欄女子為後?那不是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說到這裏,閣主的聲音也有一些悲涼,“她的死,也不過就是這權勢惹得罪,孩子,人在世上,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及白,你看到的,也許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
似乎閣主的話打動了他,他站在原地十分認真的思考。
長風跟了閣主十幾年,對他自然是瞭解的,從他現在的動作就能夠看出來,這閣主看見他如此的模樣有些激動,許是以為他的話讓這個孩子想明白了些什麼。
他這心裏對閣主又是敬佩多了一些,聽到閣主的這番話,就是他也覺得十分的受用。
是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非黑即白的事情,每個人做事情的出發點都是不同,根本就沒有理由去說任何一個人的對錯……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