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衝動，這事等你們父親回來再說吧。”

    母親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個村子裏麵，鄉長的勢力很大，上面還認識很多達官貴人，憑我們幾個根本無法與鄉長對抗。

    爲了讓母親安心，我先假意答應她的請求，計劃晚上去懲戒鄉長，若是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好，那我又何為一個男人呢。

    “知道了母親，你先照顧妹妹吧，我出去轉一轉。”我說道，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會出現什麼變化。

    現在的這個村子幾乎全是父親氏族的人，鄉長是上面派下來督察村子的，來的比較晚，房子就建在了外部，父親則是爲了方便進貨和卸貨，房子也在外面。

    兩家的房子距離極近，鄉長才會知道我和母親都不在，趁機去欺負了妹妹，現在又正值秋收的時候，除我家沒有種田之外，別戶人家都極為繁忙。

    這也為鄉長創造了一個良機，大家沒有時間來管閒事，妹妹的呼喊也不會有人聽見了。

    正合我意，那我去將鄉長殺掉，也不會有人發現我，白天勞累了一天，晚上是極其疲憊的時候，就算聽見有什麼響聲也不會去管的。

    到了夜晚，村子裏麵全部安靜下來，由於白天我踩好了點，此時熟門熟路地翻上鄉長家的牆頭，那是一道兩米左右的土牆，很簡單就能透過了。

    鄉長還沒有睡覺，點了一盞小燈，色眯眯地在看著一本書，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了。

    因為看的入迷，一時也沒有發現我站在身後，我迅速的從袖子裡面掏出一把菜刀，對著鄉長的腦袋砍去。

    結果他因為書不小心掉到地上，彎腰去撿，我沒有能將他一刀斃命，反而砍在了他的背上。

    鮮紅的血液宛若泉水一般噴了出來，濺了我全身，眼前都是血紅血紅的。

    “啊啊啊！你是誰？疼死我了啊啊啊！”鄉長如一頭豬一樣嚎叫，既然已經出手了，就必須要把他殺死，否則倒黴的就是我們家了。

    “來殺你的人，去死吧！”

    畢竟是第一次殺人，我的雙手還是有些顫抖的，鄉長也因為求生欲活動靈敏了起來，他像感受不到傷口一樣，飛速的朝大門口竄去。

    血液在地上拖出長長的一行，我並沒有想著就如此放過他，出手就沒有回頭路，就算是搭上我的一條性命，也要為妹妹報仇雪恨。

    他的速度終究是不如我的，菜刀又接連砍中了三下，整個院子裡面都是鮮血，時間拖得越久，我的心裏就越加的著急，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哪有不害怕的，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

    又時候折騰了許久，鄉長終於不再動彈，渾身上下佈滿大大小小的刀痕，鮮血更是損失了近一大半，最早砍的傷口已經止血了，但又不斷有新的傷痕出現，鄉長的年齡已經很大了，哪裏受得了如此的刺激？

    我最後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之後才慢慢冷靜下來，看著無比凌亂的院落，腦海中更是一團亂麻，心跳的也很快，但沒有絲毫的後悔之意。

    傷害妹妹的兇手被解決了，她應該會開心的吧，我有些疲憊的將菜刀放下，倒在血泊之中。

    太陽慢慢的從天邊升起，我略微收拾了一下，鄉長的家中應該會有乾淨的衣服，我隨便搭配了一套，這衣服質量是真的好，內裡也是蠶絲透麵的，可見貪汙了多少我們的錢。

    妹妹最喜歡吃的便是村東頭王婆婆手作豆腐，先前父親不在家，我和母親又忙裏忙外的，根本沒有時間帶她去，今日便最後再給妹妹買一次吧。

    我知道一報自有一報，鄉長欺侮我的妹妹，就應該千刀萬剮，我不應該這麼衝動，否則錯誤就在我了，報官的話鄉長會被判秋後問斬。我出手，也要被關起來了。可做過了也就做過了，沒有反悔的機會。

    回到房子的時候，妹妹還躺在床上睡覺，眼角還掛著兩滴淚水，母親躲在廚房裏麵偷偷的哭。

    “母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等到父親回來了，咱就離開這個地方吧，也給妹妹一種新的生活。”我說道，母親總算停止了啜泣。

    “只是我一想到妹兒才七，八歲大小，就遭遇了這種不幸，心裏面著實難受啊，一切是會好起來，可受到的傷害又該如何恢復呢？”母親說道，僅僅一夜之間，她就像老了二十歲，黑髮中加雜了幾根銀絲。

    欺負妹妹的仇人我除掉了，可這心中也是悔恨至極，若那日早點回來，或者把妹妹也帶上，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妹妹醒來後，看我的眼神太過灰白，我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又怕再度引起妹妹的不舒服，便只能裝糊塗了，妹妹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我又何必在意那麼多。

    我已經做好去自首的準備了，也省的光伏調查，最後拖累了我的家人，反正不過是一死罷了。

    可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妹妹，她今年才八歲，遭遇到了如此大的變故，若我再離開，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該如何度過。

    “小弟，你同我來一下。”母親無比嚴肅的說道，“你是不是去做了傻事？不然就將妹兒交出去吧，反正她還小，官府也不會判得那麼狠，民生受損也就算了，大不了養她一輩子。你是我們家香火的延續，怎麼能夠被抓走呢？”

    聽母親這樣說，我的心中居然有一瞬間的心動，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人是我殺的，所有的罪責也是我自願擔下的，那又何故連累妹妹呢。

    “好了，莫要再勸說我，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母親，妹妹也是你的血脈啊，大不了到時候入贅一個男子好了，我的心意已決，就這樣吧。”

    說完，我便再度來到妹妹的臥室，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在即將面對的死亡中，居然一點也不慌亂了，反而覺得內心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