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沒有拒絕我的要求，而是在沉默很久之後，把尾巴高高舉起，甩了我一身的水，接著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粘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並不好受，我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表現出煩躁的意思，用巫氣將全身都蒸乾，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些。

    汐澧游到魚缸的正中央，那條絢爛的尾巴完全舒展開了，她的樣子說不上是多好看，卻有一種詭異的靈氣。

    海王與水神結合所得的孩子，自出生以來便是天地的寵兒，汐澧身上帶有一股自然的上位者氣勢，若不是被人類囚禁那麼長時間，恐怕靈氣會更加旺盛。

    “既然你想知道的話，那麼便同你說說好了，就當做把我從那個人手裏救出來的報酬，至於你願不願意相信可就和我沒關係了。”汐澧說道，俏皮的對著我眨了眨眼睛。

    怎麼覺得她說的話像是暗示我一樣，萬般無奈的靠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只要有個人說話就很好了，至於故事的真實性是否有的探究，那也和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大不了當成秩聞來聽，我的心態異常良好，汐澧用精神力開始慢慢向我講述關於那片神秘大海背後的故事。

    世界分為兩個板塊，一是大海另一個便是大陸，原本兩個世界的種族互不干擾，各得其樂，逐漸繁衍生息。

    但隨著時間的加長，大陸上某些種族不滿於現狀，想要獲得更大的土地，便把主意的打在大海上。

    可天道允許此種事件發生，在大海上面下了禁制，陸生種族無法在其生存，同樣的海洋裡面的生物也無法在大陸生存。

    因此雙方都能保證其種族各自繁衍傳承，相較於混亂的大陸來說，海洋之中卻和平許多，畢竟大多數海洋生物都是沒什麼智商的，而且其土地空間特別大，使用不完。

    也就不會存在爲了生存領土從而產生戰鬥，海王是大海之中第一個孕育的智慧生靈，最開始只是一顆蛋，經過許多年的滋養，才從中伸出兩個生靈。

    一男一女，男的選擇輔助女子，女子則成了大海的至尊，統領著海洋生物發展壯大，而海水也是有靈性的。

    日積月累，便發展出水神，他一出生便掌控所有的水，任何能看到水的地方，就有著水神的化身。

    由於天地命緣，水神和海王在一起了，他們用神識互相交融，最終與孕育得到天地氣運的汐澧。

    若不出意外，便是下一屆大海掌控者，但汐澧太年輕了，處事方面有許多不周到的地方。

    一日周圍沒有任何人看管，汐澧陰差陽錯之下便被人類捕撈起來，用了特殊的東西使其喪失能力，輾轉於許多人的手上。

    被挖鱗片，割血肉，折磨得奄奄一息之時送入拍賣會，結果陷入更大的深淵，直至最後被救出。

    “這邊是關於大海的故事，你還喜歡嗎？”汐澧說道，眼睛還是彎彎的彷彿在笑，我卻有一種從腳底蔓延開來的寒意。

    記憶中的人魚向來都是溫柔善良的，從來不曾露出如此陰暗的模樣，或許從一開始我都想錯了，這個世界哪有完全純潔的人呢？

    往後退了好幾步，十分警惕的看著汐澧，結果她又恢復了一連純真的模樣，彷彿剛剛都是我的錯覺。

    魚尾在水面打了幾個圈，汐澧自顧自的吐起泡泡，再追逐那些泡泡將之戳破，眼睛笑得極為溫柔和乾淨。

    “明天下午我立刻把你送走，還有我為人類對你做的事情感到抱歉，希望回到海里之後，永遠不要再被逮出來了。”我說道，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覺，但汐澧並不想那麼簡單的放過我。

    她的聲音出現在我的神識當中，充斥調笑，“別走啊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說呢，剛剛的東西我都是瞎扯，沒有一句真話，你可別相信哦。”

    我是傻了纔會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之後，跳到屋頂之上，臥室肯定回不去了，釋姚還在那裏睡覺呢。

    在院子中的話很有可能繼續被汐澧打擾，倒不如自己尋個安靜的地方，看著滿天的夜空發呆。

    微涼的夜風吹在身上，引起的是莫名燥熱，我看著零零散散的星子，慢慢的在體內運轉起巫氣。

    恍惚間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忽然聽到一陣對話，既像是在附近，又恍惚遠在天邊，準備把眼睛睜開的時候，卻發現渾身都疲軟無力。

    “你真的準備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了嗎？不管怎麼說他所經歷的事情還是太少，且身邊一直都有人幫助，真正的實力從未展現過。

    “難道你在懷疑我看人的眼光，我從未做錯一件事情，此次自然也不會問，更何況就是有人幫助他，又能提供多大的力量。這麼長時間，他身上的毅力你看的還不清嗎？”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若真的把未來交給一個擁有他血脈的小輩，是不是太過輕率了點，老實交代，你對於那個人還有著執念吧。”

    “哼，原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他以後的成就絕對會比那個人要高，事實如何很快就能得到驗證，何必現在疑惑這麼多呢。”

    那兩個人的對話是是而非，再加上我那個時候特別的睏倦，完全無法用多餘的精力去分析，便當做是睡著之後所做的夢罷了。

    至於到底是怎麼樣，我不敢去深究，也不想去深究。

    第二天，剛出來的太陽剛照的身上的時候，我便從房頂跳了下來，身上沾滿了薄薄的霧水，奇異的感到一絲寒冷。

    放在院子中央的汐澧沉在水裏睡覺，看上去特別無害和純淨，我有些懷疑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夢，撓了揉腦袋之後，便準備回到臥室去。

    “誒呀，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啊今天就該到我回去了吧。”汐澧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剛剛明明看她是睡著了，怎麼我一到附近就會有反應呢？

    黑著臉朝後看去，只見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充滿笑意望著我，汐澧尾巴歡快的打著旋，對於馬上能夠回到深海，她顯然是無比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