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廟老太
短短的一天,一切都變了。
從白天干爹離開開始,先是神秘的女屍找上門,然後大叔變得怪異起來。
到了現在,就連乾爹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
大叔說讓我跑,我真的起了要跑的念頭。
我正出神,乾爹一隻手抓向大叔,另一隻手向我抓來,我本能的一奪,讓乾爹抓了一個空。
另一邊,大叔雙手招架已經接上了乾爹的手,乾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大叔的手中,鮮血直接混著雨水,不停地順著乾爹直接往外冒出。
“你敢躲?”乾爹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我。
這一刻,我從乾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從前我偶爾犯了錯誤,也會惹得乾爹生氣,但乾爹兇歸兇,眼睛深處那種對我的關心永遠變不了。
但在這一刻,我在乾爹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冷漠和殘忍。
“啊!”指甲深深陷入雙臂,大叔慘叫了一聲,扭過頭急道:“還不走,快走啊!”
我被這場面嚇到了,拔腿就跑,朝著村子外頭而去。
夜路漆黑,還下著雨,我一路跑著,腦海裏全是大叔胳膊上那幾個血洞,還有那不停往外流的血水。
我累得不行,卻不敢停下。
好不容易快跑到了村頭,總算看到了一個小破廟,連忙開門衝了進去。
這裏距離鎮上還有老遠,如果按照乾爹臨走時的囑咐,到鎮上棺材鋪裡去,我起碼還有走個大半夜。
可現在外面一片漆黑,還下著大雨,我都不知道怎麼到鎮上。
我想先在廟裏對付休息一晚,明天再去鎮上,卻又害怕乾爹他們會追上來。
可如果說連夜趕路,雨夜泥濘,加上山路崎嶇,我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想來想去決定,看看乾爹留下的第二張紙條上怎麼寫。
從破廟裏找來半截蠟燭,又從香爐地下摸出香客門點香用的火柴。
划着火柴,點亮蠟燭,藉着燭光,開啟紙條。
只見紙條上面寫著:
木鬼為槐,向北而生,生人入土,方得安生。
這第一句木鬼為槐我能理解,說的是槐樹的傳說,傳說槐樹是木中之鬼,陰氣特別重,普通人經常接觸,容易沾染不乾淨的東西。
但也因此,槐樹枝能打的著鬼,有些道行的人,不受槐樹影響,反過來可以利用槐樹枝對付鬼怪邪祟。
可是這第二句我卻如何也不能理解,向北而生,字面意思是槐樹朝著北生長,可是槐樹怎麼可能會朝著北生長呢。
槐樹陰氣重不假,可但凡樹木都朝著南方生長,怎麼會向北而生呢。
至於再後面兩句,那就更匪夷所思了,死者入土為安我們都知道,可活人為什麼要入土呢。
但紙條上的意思,分明是活人入土,才能安生。
正當我看著紙條上四句話,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斜著眼往地上一看,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在蠟燭的照射下,我的影子被斜斜的拉長。
但在地面上,在我的影子身後,還有一個影子!
那是個人形,但人形卻無比的滲人!
人形不高,而且彎著身子,但偏偏頭髮特別的長,這樣一來,人形的頭髮幾乎要垂到了腳邊,一隻手撐著杖。
最讓我感覺驚悚的是,那個影子高高的抬著另一隻手,朝我的肩膀大了上來。
“啊,額,什麼東西!”我渾身冰涼,連滾帶爬向前好幾步,轉過身去,舉著手裏的包袱擋在前面。
回過頭來,眼前的一幕同樣的可怖。
看樣子那應該是個老太,穿著破爛的衣服,快要耷拉在地上。
老太太弓著身子,整個臉上全是褶子,亂糟糟的頭髮不知道有多久沒整理過了,散落地垂在地上,肩膀上還趴著一隻貓。
“你……是人是鬼?”我顫聲問道。
“你是人是鬼!”老婆婆反問道,那聲音實在難聽,用句村裏常說的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好像嗓子生了鏽!
“我當然是人!”我開口回道。
“人?”老婆婆道,“是人你大半夜跑到這裏來幹嘛!”
“我……”我開口欲言又止,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你是徐老四的乾兒子?”老婆婆歪著腦袋看著我,繞著我打量了一圈,桀桀笑了兩聲,繼續道:“哏哏哏,你來這裏是因為徐老四跟對面那個方天養出事了吧。”
我警惕頓生,又後退了一步,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老太婆,你不用驚訝,你乾爹和方天養做的那些事,村子裏都知道。”老太婆說完,突然湊上來瞪著我。
“看你這樣子,是要離開村子?”老太婆問我。
我點了點頭。
老太婆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方天養和徐老四也有今天,讓你離開,看來他倆是必死無疑了。”
“此話怎講?”我連忙問老太婆。
老太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裹,“你不好奇那包裹裡是什麼嗎,為什麼不開啟看看?”
老太婆這麼一說,我頓時也好奇起來。
乾爹離開時只是囑咐我,要帶著包裹裡的東西去找鎮上棺材鋪的老闆,卻沒說包裹裡是什麼。
但乾爹也沒說不讓我開啟看啊。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老太婆,不知道她到底有何目的,也不知道她是好是壞。
“那是你乾爹留給你的,要不要看隨你,我一個半隻腳邁進鬼門關的老太婆能對你圖什麼。”老太婆沒好氣地說道。
老太婆這麼說完,我一想也是。
思來想去,我慢慢開啟了桌上的包袱,包袱開啟,嚇得我一把把包袱裡的東西推掉在了地上。
那包袱裡面裝的,赫然是一隻漆黑的骷髏頭!
呆呆地盯著地上的骷髏頭看了一會兒,我反而冷靜了下來。
回過頭去,我問老太婆:“你可有辦法救我乾爹?”
老太婆皺著眉頭,在破廟裏來回踱步,不一會兒開口道:“我可以隨你走一趟,但我道行不高,只是個看廟的,道行遠遠比不上你大叔和你乾爹,能不能救下他們只能看情況。”
“萬一情況不好……”老太婆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那你就趕快跑吧,不要管我們。”
說實話,那個時候我並不能完全相信這個老太婆。
但當聽到老太婆說要去就我乾爹的時候,我的腦子裏已經顧不了太多了。
不管她是不是騙我,我都要試一試,我不可能放著我大叔和乾爹不管。
而這個時候,外面的雨也已經停了,我便領著老太婆回村子裏去。
我在前頭帶路,老太婆在後頭緊緊跟著,是不是跟我聊些破廟裏那些事,但不知為何,我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但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一直走到了半路,我心裏陡地想起了一件讓我毛骨悚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