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波再起
大火還在熊熊的燃燒,焦黑的柱子傾倒下來,揚起一陣濃煙。離淵的視線被模糊住,但還是依稀能聽到孩童愈發響亮的哭泣聲。
不知何時,一個黑衣蒙面男子隻身闖入了火場,一把抱起那孩子便朝著他的方向跑了過來。就在離淵想要看清那孩子與那黑衣男人之時,一雙冰涼的手擋住了他的視線。待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日與慕青在大言山山洞露宿的場地。只不過此時此地只有他與尊上兩人。
離淵見尊上坐在一旁不語,便上前輕聲試探道,“尊上?”
出乎離淵意料的是,慕青竟偏頭與他對視,“怎的還叫我尊上,先前教你的難不成又忘了?你說,要我如何罰你才能張記性?”
離淵滿心的震驚,他甚至有些懷疑,先前經歷的倒地哪些是夢境那些是現世。片刻的遲疑,便讓慕青欺身上前,他用胳膊抵住離淵,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嗯?”慕青見離淵不敢與自己對視,便起了逗弄他的興致。
慕青略帶鼻音的輕哼聲讓離淵難以思考,慕青像是還不放過他似的,靠近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慕青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離淵的臉上,離淵只覺臉頰火燒火燎,腦海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迴響,他如同被蠱惑似的將那在他嘴邊徘徊了許久了二字。
“慕…慕青……”離淵喃喃自語,即便很小聲,慕青還是滿意的笑了。
“真乖。”慕青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得了甜頭的慕青並未著急撤走身子,他抬頭在離淵額頭落下一吻,“這是獎勵。”
待慕青坐回離淵身旁,離淵還處在一種不敢置信的狀態中,他顫抖著指尖觸碰著方纔慕青吻他的地方。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心竟然跳的好快,甚至還有所期待。離淵意識到自己對慕青起了不純的心思,又自責又難過。
似乎是察覺到離淵的不對勁,慕青偏頭看向離淵,“離淵,有朝一日,你是否也會離開我?”
“不會的!”幾乎是下意識的,離淵脫口而出,“尊上,離淵即便是死,也不會離開您!是不是離淵做錯了什麼,惹的尊上不高興了?”
慕青深深的看了離淵一眼,別開視線,“與你無關。”
“我真希望那日永不來臨。”慕青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天,喃喃自語道。
“尊上何出此言?”離淵見慕青眼底有抹不開的憂愁,便問道。
慕青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他輕輕的笑了,但離淵還是看到了慕青眼底一片的淒涼。尊上似乎心裏積壓著無法傾訴的苦楚,無法與人訴說。
清晨的陽光灑滿屋子,離淵裹著被子蜷縮在角落,慕青不知去了何處。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陽光照射在離淵的臉上,他顫了顫睫毛,眯開了眼睛。
昨天的回憶連同著昨晚夢境的碎片斷斷續續的被離淵回想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掐了一把自己的臉,在意識到昨晚那場談話與那一個吻一樣只是一個夢境之時,離淵有些釋然,卻又被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包裹著。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慕青成爲了他世界的中心,亦或者他兩人早就被命運連在了一起。
就在離淵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離淵對上慕青的眼眸,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早。”慕青笑著與離淵打了聲招呼,彷彿他是自己的兄弟一般。
待到慕青將吃食放在桌上時,離淵才猛的清醒過來,他掀起被子還未踩到地便被一雙灼熱的視線給盯上了。
離淵低頭一看,自己的裏衣不知何時被蹭開了,此刻正大敞著,一片春光外洩。離淵臉頓時紅的如同蝦子一般,弓著身子快速的衣服穿好。待到他穿戴完畢朝慕青走過去時,他還不敢與他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過來吃吧。”慕青率先打破沉默,化解了尷尬。
香氣在空氣中瀰漫,離淵吸了一口氣,肚子便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原來慕青一大早竟是出去買早飯去了,離淵頓時覺得心中一陣暖流經過。
“這是我在小廚房做的,平日在魔宮沒有這種機會。你嚐嚐,若是好吃,我便日日做給你吃。”慕青的一番話如同悶錘一般讓離淵無法思考,不知怎的,他竟又想起了昨日夢裏的那個吻。
“我不過這麼一說,你臉怎麼就紅了?莫不是還想以身相許?”慕青打趣道,見離淵一直一副傻乎乎的模樣,他只得無奈的敲了敲離淵跟前的碗,“快些趁熱吃吧,別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
慕青特意加重了“好意”二字,離淵這頓飯吃的坐立不安,他甚至有些懷疑,昨日那究竟是不是個夢?慕青見離淵將飯吃了個精光,滿意的點了點頭。
“味道如何?”慕青倒了杯茶水推到離淵跟前。
“好吃。”離淵思量片刻,卻只說出這二字,但慕青依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離淵被那深邃的目光盯得渾身難受,便終於忍不住問道,“尊上為何待我如此好?”
慕青似乎早有準備,猜到他會這麼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若我沒記錯的話,上次來凡世,你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那次我說你與我的一個故人極像,你還記得嗎?”慕青收斂起笑容,認真問道。
“自然是記得的,尊上若是不想說那邊別說了。”離淵對慕青的喜怒無常有些摸不準,便想要岔開話題。
“你難道不想知道,故人是誰?”慕青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縱使離淵逼迫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別問,但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離淵反應過來趕忙搖頭,“此事乃尊上的秘密,怎能告訴離淵?”
慕青並未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離淵。時間彷彿靜止在了此刻,透過窗前的微風吹拂著兩人的碎髮,彼此之間只能容納的下對方。有些事情不必說的明明白白,只要你我心中知道,那邊好了。
今日的神界格外莊嚴肅穆,天庭難得一見的攢齊了一干文武將,就連司命與太上老君都在一旁負手而立。
“眾卿若有何話儘管說便是,這嵩山的鎖妖塔暴動,畢竟是關乎六界安危的大事。”帝君沉重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仙宮中。
“那凡間嵩山的鎖妖塔究竟有何問題,竟讓帝君如此大動干戈的讓咱們出謀劃策?”有些新飛昇上來的小仙並未聽過任何有關於此的訊息,好奇的向着資歷老些的神官們發問道。
“傳說,得承影者得天下,而與之相對的便是玄殤之死。五百年前神魔大戰,玄殤隕落之處恰巧便是那嵩山鎖妖塔,傳聞那玄殤尚有一絲餘魂,附著在了一隻九尾妖狐身上,而那妖狐生生世世被困在塔底。若是讓他得了自由,那玄殤豈不是要捲土重來,毀了那曾逼死他的三界?”
“那玄殤又是何方神聖?”那小仙官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
神官拍了一下那小仙管的頭,“如此都不知道,如何飛昇上來的,還是在回去好好研讀一番仙史吧。”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那仙史上,對玄殤的記載也不過寥寥幾句。說他是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再無其他。
相比於玄殤,慕青雖只上位幾百年,許是他對神界的忌憚亦或者有意維持和平,仙史的記載竟比活了千年的玄殤要多的多得多。
“清遠將軍在何處?”帝君清了清嗓子,問道。
帝君的話如同一顆小石頭被丟在平靜的湖水中,下面的神官們相互竊竊私語。畢竟冷麪的清遠將軍從未遲到甚至缺席過一次例會,況且此次商討之事還非同小可。
“你說這清遠將軍究竟去了何處?”
“這誰說的準,戰神向來不與咱們親近。若說走的最近的,那便是司命了,若他都不知道,那咱們便更不可能知道了。”
“說的也是……”
司命見場面有些收不住,便大步上前,附在帝君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帝君便拍了拍手示意諸位安靜下來。
“是本帝君糊塗了,清遠今日閉門清修,就連司命都是閉門不見,怕是沒收到此訊息。那此事便改日再議,諸位今日先回吧。”帝君說完一番話後便飄然離去。
司命哪裏知道方遲的下落,若他對這位故交沒猜錯的話,他人此刻興許在凡間不知何處借酒消愁。無論如何他方纔動與帝君擔保過,三日之內,他要在凡間將方遲尋回來。
事不遲疑,司命喬裝打扮了一番便下了界,他掐指一算便去了方遲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果不其然,沒過一柱香的功夫,一個白衣男子便走了進來。
“這位公子,還是來兩壇憶故人?”小二駕輕就熟的上前問道。
自打上次方遲嘗過之後,便再不想試其他的。一來二去,便成了這裏的常客,再加之上次他幫店家打跑了刀疤男,店老闆與小二便記住了方遲,連同他嚐點的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