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看到女人的眼淚，其實這些年她什麼都知道，她一直在等葉楓的解釋，只是他始終不肯開口，或者說她其實早就原諒了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管怎麼說結果是葉楓被保了下來，爲了生生世世的被女人糾纏他必須得好好的活著，他還要看著她幸福，他還要小心的守護她。

    葉楓對那件事兒再也沒有提過了，就好像他同女人一起喝下了孟婆湯一樣，前世的事兒他不再提起，那些塵封的傷口好像在不知不覺的癒合著。

    我們看他打起精神很是欣慰，他調出的酒又有了色彩，客人一點一點的多了起來。

    我和妍妍忙的不可開交，妍妍看了一眼葉楓，小聲問道：“你說葉楓是不是真的好了？”

    我搖搖頭，“誰知道呢！反正他調的酒是越來越好喝了。”

    “你又嘗不出味道，怎麼知道好喝了呢？”

    “你沒看那些鬼天天沉迷酒館了，以前都是有心事兒來喝酒消愁，現在是乾脆衝着酒來了。”

    妍妍點點頭，“這倒是真的，昨天我喝了一杯，味道真的是好了很多呢！”

    我們樂此不疲的討論著，他也絲毫不在意，每天臉上都掛著笑容，也不知道女人最後推他出來時，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總覺得這貨的心結是解開了一般。

    不管怎麼說，酒館恢復了正常，我們每個人表面上都是和和美美的，可是我知道這暗藏的洶涌還未來得及爆發出來而已。

    我忙的前腳不見後腳的，一個小鬼還非要拉著我幫她找媽媽，我也是醉了，每次來的小鬼都要鬧一回找媽媽的戲碼。

    因為還是小孩子我也只能耐心著：“乖，姐姐一會兒忙完了就帶你找媽媽好不好？”

    “阿姨，你為什麼讓我叫你姐姐？明明跟我媽媽年紀差不多大嘛！媽媽說跟她差不多大的要叫阿姨……”

    “阿，姨……”我忍，才四歲的孩子，我也不能跟她一般見識不是？於是扯著笑臉道：“孩子乖，是阿姨的不是，等阿姨忙完了就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女孩兒略顯失望道：“好吧！”

    而我那阿姨的詞根本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好嗎？現在這孩子……就不能愉快的叫姐姐嗎？人家明明還很年輕的好嗎？

    晝夜看到我吃癟的樣子忍不住偷笑，“看樣子，也只有小鬼能治住你了，真應了那句一物降一物的話了。”

    “切！有本事你讓她叫你哥哥呀！”

    晝夜搖搖頭，“我這輩分在這兒呢！孩子叫我大爺都不過分。”

    “切！大爺……”

    他倒是會安慰自己。

    妍妍在忙著查孩子的身份，我湊過去問道：“還沒查到嗎？這孩子明顯是生病沒的，這應該很容易查到的。”

    “可是最近幾天都查不到她的名字，今天的也沒有。馬玲，她會不會沒死呀？”

    “沒死？那怎麼會來酒館呢？”

    “你忘了，有些將死之人他的魂魄會先一步離開身體的。”

    “也就是說，她快死了，唉！又是個可憐的孩子。”

    “大概吧！我們現在也只能先等著了。”

    ……

    等著唄！只是這個小丫頭可真是讓人頭疼呢！

    “阿姨，我餓了。”

    “好的。”

    “阿姨，你要給我扎個漂亮的辮子。”

    “好的。”

    “阿姨，飯太硬，我要喝奶。”

    “好的……”

    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有對誰這麼耐心過，這硬是被一個孩子當成奴隸使喚著，偏偏我還不能生氣，否則她的哭，一哭就停不下來。

    我真是怕了。

    而且這丫頭怎麼只認準我欺負呢？

    嗚嗚嗚……我也想哭，我怎麼被一個孩子欺負的懷疑人生了？

    ……

    我仍然不死心著：“要不，你去求求閻王好不好？她還那麼小，連人間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她……”

    晝夜提醒道：“馬玲，這個世界上的殘忍是時刻存在的，幸運，悲慘它本身就是並存的，強求不來，今天我為她求，明天就會有更可憐的等著我去求，這樣反覆下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直接拉著我離開，也許下一秒就是殘忍，我看過太多，可還是受不了，他清楚這一點，所以帶我逃避這痛心的畫面。

    醫院裏家人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是傳了出來，我回頭去看，晝夜卻拉著我走的更快了幾分。

    這結果是誰也無法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