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卻沒發現是不對勁，正想答應，卻發現自己雖然對鬼殭屍什麼的不怕，那是因為柯峰在，我獨自面對他們的時候，都是手足無措無計可施的。

    我又想了想，將擔子從身上推向了別人，“我們幫不了你。我們不是捉鬼師，何桐桐纔是，你可以去找她。”

    “小妹妹，我知道你可以的，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我的兒子現在全身都是淤青，醫生說他過不了今晚了……我請過很多道士來降他，可就是降不住啊！求求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我咬了咬唇，看著柯峰，卻發現他是一臉不為所動的表情。

    似乎見我們還未真正動容，那女人哭得更甚，繼續哭喊道，“我天生就沒有子宮，老公和婆婆平時對我很是刻薄，直到我們地下找了個代孕媽媽後，雖然花過了所有的積蓄，但我們有了一個孩子，我和家人的關係纔好轉了些。婆家說，要是這個孩子沒了，就要和我離婚……”

    “以後我一定乖乖聽話，你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一定不會再反抗……你不要把殺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的眼睛突然有些乾澀，心底突然涌起一陣痠痛。

    “你一個小小的人類能做什麼？滾！別妨礙我開車。”

    柯峰的聲音冷冷地傳來，和腦海裏浮現出的聲音和語氣雷同。

    “我要是走了，失去的不止是老公，還有我的孩子……小妹妹，同爲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

    我微微蹙起眉頭看著車窗外的女人，心底泛起一層漣漪，“兒子在哪？”

    柯峰知道我要幫助，正要阻止，可對上我的眼神後，就不說話了。

    “他和我老公在家裏……”

    我繼續問道，“你家在哪？”

    “你們學校附近。”

    “上來吧。”

    柯峰立馬轉過頭看著那女人，她嚇得一動不動，只是在低泣著。

    我微微蹙眉，看向柯峰，淡淡地問道，“可以嗎？”

    “嗯。”

    猶豫幾秒，柯峰還是不情不願地同意了，按了一下他那邊的車門，那女人便開著後邊的車門上來，“謝謝，謝謝，你們真是好人。”

    柯峰擺著臭臉開車，那女人細心地提醒道，“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第三個轉彎處向右拐，一直向前開，裡面的第三棟樓就是我家。”

    柯峰沒有回話，女人一邊笑著一邊擦拭著眼淚。

    感覺氣氛有些冷，我淡淡地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後面傳來一道聲音，“我叫陳婉兒，小是小孩子的小。”

    陳婉兒。

    我在心裏默唸了一遍，又道，“你老公根本就不愛你，而且你在婆家過得那麼不好，怎麼不離婚？”

    “我父母之前一直不同意我嫁給我先生，他母親也不看好我們，後來我們就私奔了。雖然他對我不是很好，但他至少沒有**，而且當時我那樣離開，現在哪還有臉回去？”陳婉兒剛安撫好的情緒，現在又爆發了，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難道就因為怕沒面子，就耽誤自己的一輩子？

    這句話我沒有說，但也沒說其他安慰她的話語。

    柯峰將車子停在陳婉兒說的地方附近，然後陳婉兒領著我們去了那一棟樓。

    她剛開啟門，我們便聽到了裡面傳來一陣沙啞的嬰兒啼叫聲，接著就聽見樓上傳來一聲怒吼，“臭婆娘，去哪鬼混了，孩子都不管。”

    陳婉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沒有管我們，直接跑進去，奔上二樓。

    裡面並不是很大，但也算不上小，只有地板上是貼著瓷片的，桌子椅子都很陳舊，這個房子一共有兩層半，外面貼著的瓷片也是長著青苔的，從表面現象看來，應該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小康家庭。

    柯峰摟著我的肩膀進去，並順手關上門，陳婉兒剛好下來，懷裏還抱著一個在襁褓散被黑色霧氣包裹的孩子，她旁邊一個雙手抱胸，鬍子拉碴，穿得十分隨意，但相貌挺俊的男人。

    或許陳婉兒不是要面子，只是看上了他那副皮囊罷了。

    這是我的第一想法。

    “你們就是這婆娘找來救我兒子的人？”一見我們，他便喊著大嗓子叫道，語氣倒是輕蔑得很，身上還散發著一種自以為是的氣質。

    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反感。

    第五百二十章黑霧縈繞

    “對啊，我們救不了。這孩子都快到閻王手裏了，我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把他搶過來。”

    柯峰淡淡地笑著，對上那男人的眼神，以一種十分謙虛的語氣道，似乎沒有任何生氣的感覺，但那話卻充滿了攻擊意味。

    男人狠狠地看著柯峰，下一秒伸手一巴掌拍在陳婉兒的頭上，拍出一聲悶響，還怒不可遏地大罵著，“你這個掃把星，嫁來都好幾年了，蛋都不生一個，老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你又找人來詛咒！”

    陳婉兒雙手抱著孩子，低著頭，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到了包裹著孩子的襁褓上。

    他說著，還又伸手在陳婉兒的頭上拍了拍。

    “你幹嘛打她！”我有些看不下去，想跑過去阻止，卻被柯峰攔住了，只好不滿地大叫。

    那孩子的哭叫更劇烈。

    他們向我我們走來。

    那個男人見我這麼一副抓緊的樣子，又在她頭上拍了拍，才收回手，雙手抱胸，開心地笑著，盛氣凌人地反問道，“我打她怎麼了？她是我老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那孩子的哭喊聲漸漸弱了些。

    他們走到我們面前，陳婉兒將懷裏的孩子放在我的面前，讓我看看，用發紅並帶著淚水的眼睛看著我，“能看出什麼嗎？”

    她懷裏的孩子已經完完全全被黑色的霧氣蒙蓋，我特別仔細刻意地看著，都看不到孩子的面容。

    “他全身被黑色的霧氣縈繞著，我看不見他。”我咬了咬唇，說出自己所看見的。

    “裝神弄鬼。”

    男人冷哼一聲，陳婉兒卻被嚇得不輕。

    “救不了了，準備後事吧。”柯峰冷冷地開口，語氣冰冷，倒是十足的旁觀者樣子。

    那男人一把將正低頭哭泣的陳婉兒拉到身邊，又接著吼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有什麼用！長得就一掃把星樣！”

    她只是低著頭哭著。

    懷裏的嬰兒突然大聲叫了一聲，然後又是低低的哭泣聲，有一種生命垂危的感覺。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異樣，立馬跪下來，抱著孩子艱難不停地對我們彎著腰，“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們……”

    那男人一臉的嫌棄，走到吃飯坐的椅子上看著我們，尤是一種事關無己的樣子。

    我看得心也是一陣疼，彎下身子拉著她，卻拉不起她，便叫道，“你先起來，你先起來。”

    母愛真的很偉大。也就是這種偉大，我受不起她的彎腰鞠躬和下跪。

    “你們救救他，我感覺他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們了……”

    她仍然哭喊著。

    我沒擇，轉頭看著柯峰，一臉地愁意，帶著幾分懇求的語氣說道，“柯峰，你幫幫她吧。”

    “你確定你要救？”柯峰雙手查在兜裡，挑眉問道。

    “嗯。我答應你，你先起來。”我朝著柯峰點了點頭，對陳婉兒表示同意後，才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可真夠倔的，不同意，就不起來。

    “謝謝你謝謝你……”她不停地道謝著。

    “你不怕疼就行。”

    柯峰說著拉過我的左手，放在手上攤開，然後用他的食指在我的食指上輕輕一劃。

    我的食指劃開了一道小口，泌出鮮紅的血跡，一陣微微的刺痛傳入我的神經，我疑惑地問道，“你要幹嘛？”

    “孩子抱過來。”

    柯峰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用力捏著我的食指。食指被捏得紅彤彤的，血跡出得更甚。

    陳婉兒抱著孩子呈到他的面前。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便握著我的手指抹在那被黑色霧氣遮蓋的孩子臉上。

    軟軟的，嫩嫩的。

    似乎還是個胖娃娃。

    食指傳來一陣噬神經的疼痛，讓我疼得微微發抖著，黑色的霧氣卻淡淡消散。

    那嬰兒大啼，亂揮舞著手腳掙扎著。

    陳婉兒露出十分擔憂的表情，正要抱回來，柯峰卻提前開口道，“如果不想他死，就別亂動。”

    帶著命令語氣的威脅。

    陳婉兒只好看著不動。

    我的表情也漸漸從緩和變得難受，緊緊地咬著牙關，卻沒有說任何反抗的話。

    自己作的孽，死都是扛下去啊。

    手指的血擠不出來，柯峰便出食指在我的食指上豎下來劃了一下，下一秒劃過的地方便流出血來。

    疼痛更甚。